陶园冲到了花店的门口,忙一把将踩着花店小伙计殴打的劲装男子推开。
“你们当街行凶!没有王法了吗?”陶园厉声呵斥。
那些人倒是被陶园的气势给震住了,为首一个领头的小厮却是点着陶园骂了出来。
“好啊!还怕你不来呢!”
“如今你来了就好!快!随我去衙门口去!报官!报官!!”
那人看起来情绪比较激动,眼眶上也被人打出来两团乌青,不过绝对不是她花店里的小伙计打的。
当初她雇佣这个小伙计,就是看上这个少年说话温和,长相也干净文秀,身形也是瘦弱得很,很适合花店的气氛。
他自己不挨打就好了,哪里能将人打成了这个样子。
陶园忙弯腰将小伙计扶了起来,让他先进花店院子里躲一躲。
那个带着人闹事儿的小厮,陶园之前见过的,就是经常给他们家公子买花送姑娘的那个小厮。
好像就是王百万家的小厮,在王百万的二儿子王峥跟前当差,叫什么顺意的,这个名字她还记得的。
因为她给花店伙计们定下来一个规矩,便是花店里购买力超强的客人,要给每个客人单独做一份儿档案的。
地址,喜好,当差的小厮是谁,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故而陶园晓得这是王家二少爷王峥跟前的心腹顺意,她稍稍压住了火儿,看着他道:“这位小兄弟别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说清楚了便是。”
小厮顺意也稍稍平复了心境,不敢在陶园面前太过放肆了。
如今陶园虽然刚刚在隆阳县城做买卖,也算是才起步,好得是个掌柜的,不是他一个奴才能挑衅的。
可他还是心里头来气,声调却压不下去,看着陶园高声道:“你们家花店就是一家黑店!你们卖的花儿有毒,却害的我白挨了一顿打,差点儿被少爷打死了去。”
陶园顿时明白,顺意脸上的那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儿了?
原来是因为买错了东西被自家少爷给打了。
陶园忙道:“麻烦这位小兄弟说清楚,我们花店卖的花儿怎么会有毒?”
“这花店里的每一株花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有毒的花我怎么可能卖出去,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四周此时已经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了过来,眼见着事情闹大了去。
陶园省得若是今儿这事儿说不清楚,自己花店生意必然会受损。
其实她也不指望通过花店赚多少钱,毕竟这个时代穷人多,又不是京城,那边的市场也大。
权当是多一条来钱的路子,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会影响到她做买卖的声誉。
这个损失远远比关掉一家花店的损失大得多,陶园此番一听对方说花有毒,顿时心头咯噔一下,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整肃了几分。
“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口口声声说我店里卖出去的花有毒,可有什么证据?”
“呸!还假惺惺的要证据!你可赶紧得赔人周家姑娘的那张脸吧!”
周家姑娘?陶园顿时明白了过来。
王家二少爷王峥喜欢周家大小姐,偏生周家是书香门第,虽然不是很富裕,可周老爷也是大儒,专门著书立说,甚至还是青云书院的讲习先生。
故而周家小姐有几分瞧不上王峥这种暴发户,不过王家二少也是个持之以恒的。
听闻周小姐喜欢书画,便收集各种名画古籍送到周小姐的手中。
周小姐喜欢抚琴,便花重金买了古琴送过去。
这些日子正值隆冬,偏生周小姐最爱花花草草,这下好了,王二少成了陶园这家花店的vvip会员,几乎每日都让小厮来花店订花,送到了周府。
这样持之以恒的好,倒是让周家姑娘有些心动,难得遇到这么一个上心体贴的男子。
就在县城里传出来,周家姑娘要和王家二少定亲的消息,却在这个时候出事儿了。
陶园晓得这是王二少从她花店里订的花儿出了问题,她心头咯噔一下。
“什么毁容?”
顺意气笑了:“陶老板装的什么蒜?昨天从你家店里面买了一捧葱兰和一捧三色梅,不想送到州府后,今早起来周姑娘的脸都肿了,眼见着便是不能见人了。”
“如今周家人寻到我们王家来闹,便说是我们少爷送过去的花儿有毒,在周大姑娘的卧房里摆了一晚,今天一早周姑娘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张脸红肿得厉害,眼见着便是毁了容。”
“我家公子已经带着大夫去了周家,陶掌柜的,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陶园此番也是惊出了一头冷汗,姑且不说毁了一个姑娘的容貌那是赔多少钱也赔不起的。
周先生还是青云书院的讲学先生,福生和宝姝过完节后就要去青云书院读书了,搞不好就在人家门下。
此间事情处置不好,福生和宝姝在青云书院也不得安生。
“走!跟我们去官府!你个奸商!”
陶园忙挣脱开上前要拽着她去衙门的小厮顺意,看着他道:“我不能跟你去官府,当务之急先得去瞧瞧周大姑娘的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