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在张老太爷的跟前一顿哭,张老太爷实在是没办法了,临到头居然闹出了这么多的糟心事儿。
他亲自坐骡车去了县城里找二儿子。
这一次爹都出面了,张汶也不能不管了。
一听大嫂也要闹着分家,以后他再要从大哥那边那点儿零花钱花销那就不能了。
他的妻子是个母夜叉,管着家里的银钱,他虽然是个师爷,可赚得那些银子都被妻子姚氏拿走了。
每个月都会爹要点儿银子话,爹的银子早就被他败光了,还不是和大哥那边拿。
此时分家狠狠刺激了他,他不得不亲自同父亲一起回到了桃源村。
整整闹腾了一晚上,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衬托着整个村子越发冷得厉害。
已经过了寒露,到了上冻的时候。
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冷寂中,空气都是白茫茫一团,冷彻心骨。
村里的人们却早早起来,围到了村口的那条河边。
金寡妇和张茂峰二人被蒙着脑袋,从柴房里拖了出来,按跪在了河边。
两个超大的竹条笼子落在了岸边,口子已经打开,笼子里已经装了石头。
这是桃源村第二次将人沉塘,也仅仅是第二次。
桃源村的风气其实还比其他的村子要活泼一些,宽容一些。
不管金寡妇平日里如何闹,总不至于要杀了她,可这一次不一样,她做得太过分了,已经完全没有了底线。
三叔公坐在了正中的椅子上,看着岸边跪着的剧烈挣扎的金寡妇和张茂峰。
两个人疯了般的挣扎着,踹着四周推着他们的人,只是他们的嘴巴已经被塞了麻胡,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三叔公叹了口气,缓缓抬起手。
“推下去!”
几个壮实的村民忙上前一步将金寡妇和张茂峰整个抬起来塞进了绑着石头的笼子里。
“住手!等一下!”
张汶忙跳下了马,急匆匆朝着岸边跑了过来。
三叔公一看是县城里的张师爷,眼角狠狠抽了抽,再看向了身后跟着的张老太爷,顿时明白了。
这是想留下张茂峰的一条命,可是若是留张茂峰就得留金寡妇,难不成这两个人造完了孽,羞辱了先人,就没事儿了吗?
那族规和家规成了什么,是个笑话吗?
“张师爷?”三叔公脸色沉了沉,不过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不能不搭理他。
“三叔公您老好啊!”张汶忙上前一步行了个小辈礼。
三叔公冷冷看着张汶:“张师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汶自知理亏,可一想到没有了大哥的银钱支持,他得过几天苦日子,就更加难受。
这一次因为被扣了俸禄,差点儿没被姚氏将耳朵拽下来。
张汶忙冲三叔公笑道:“三叔公,这两人不能死啊!”
三叔公冷哼了一声:“这都不能死,那怎么羞辱祖宗才能死?”
张汶开始胡搅蛮缠,低声笑道:“您老何必那么认真呢?”
“我这个侄子是个傻子不懂事儿,总得给他个机会才行,不能说淹死就淹死了啊!”
“今儿不若看在我的薄面上,让这两人成亲便是了,都已经那样了,保不准金寡妇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侄儿的种了。”
“就这么淹死了,岂不是杀了一条小命,绝了我三侄儿的后?”
“你……”三叔公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张汶。
这还要不要点子脸面?竟然能扯这么远?明明张家人做了错事,怎么感觉像是一种荣耀似的。
之前张家人做得那些奇葩龌龊事儿,也就不提了,此番才发现上头的这些长辈都心眼子长歪了去。
“好!”三叔公气的直哆嗦,“好啊!”
“往日里,瞧着你们张家是村子里张姓里的大户,多少也给你们点儿面子,可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事儿啊?”
张汶自认为自己好得也是个师爷,被一个村里的老头当面呵斥,脸色渐渐挂不住了。
他稍稍板正了脸冷冷看着三叔公笑了出来:“三叔公,您这么大岁数了,该操心操心自己的身体了,张家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张汶的话刚一出口,四周张姓人齐刷刷变了脸。
这家人的无耻他们也见识过了,可这般的恶心还是第一次见。
三叔公可是族长,张汶这么和族长说话,以后这是要和全村的张姓人决裂吗?
所有人看向张家人的表情都变得阴冷了起来。
张老太爷也察觉儿子说话太直白了忙咳嗽了一声,缓缓走了过来。
“他三哥,”张老太爷按照辈分也得称呼三叔公一声三哥。
三叔公冷哼了一声:“当不起,罢了,我晓得你们张家有想法,好!今儿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你们张家一家独大,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不要找到族里来!”
“以后你们一家人一个规矩,此外村里所有的祭祖的事儿,你们家都不要来了。”
“三哥,这……”
张老太爷吓了一跳,这是要将他们张家逐出族谱啊,这可怎么成?
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