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瑾因为太过紧张,脸上的肥肉也轻颤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站在正中的江渊,表情几乎抽搐。
“您是……永宁候府江世子?”
永宁候府的世子爷?
一边的张汶听了后也是惊着了,身体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这怎么可能?
永宁候府可是大晋出名的公卿世家,永宁候府老侯爷当年是从龙有功的重臣,故而很得皇上器重。
永宁候也一直是功勋贵族,地位无人能撼动。
只是到了这一代,永宁候府的嫡长子体弱多病,从小就有呕血之症,一年到头都用各种药材补着,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药罐子。
故而听闻永宁候府江世子很少抛头露面,一直都是躲在别庄上养身体,现在居然出现在了小小的隆阳县城?
还是在公堂上,也难怪吴瑾整个人都吓傻了眼。
“快……快给江世子搬椅子来!”吴瑾忙连滚带爬从正位上疾步走了下来,径直来到了江渊的面前躬身行礼。
江渊也不说话缓缓坐在了椅子上,点了点府衙的门口。
吴瑾一个哆嗦,忙命人将府衙的门关了起来。
瞬间将外面围观的百姓格挡住,那些百姓因为站的远也不知道县太爷这是怎么了,突然对这个私闯公堂戴着面具的年轻人竟是这般害怕。
害怕的连门也关了起来,这更是引起了人们的好奇。
此番公堂外面的大门合上,公堂上反倒是陷入了难得的森冷阴沉。
一时间画面竟是有些诡异,缓缓坐在椅子上的江渊,身边立着孙恒,目瞪口呆的张汶和差役们,还有像条巴儿狗哈着腰躬身站在江渊面前的吴瑾。
地面上瘫跪着的陶园和陶米,两个人都被用了刑,疼得直抽气。
这样近乎死寂的环境里,这抽气声尤为的刺耳,江渊眉头轻蹙了一下。
此时趴在地上的陶园只觉得内心像是被投进了一颗深水炸弹,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之前猜到江渊的身份不一般,定是京城里的贵族子弟,可真的没想到居然贵到了这种地步?
即便是她这样的山野之人,也听闻过永宁候府的威名。
“世子爷,您今儿来是……”吴瑾既无才也无德,眼见着大半辈子的人了,只能做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儿。
他不是没想过攀高枝儿,也经常给上头打点送礼,但经营了这么多年始终还是没有起色。
今儿却撞上了这么大有来头的人,自然是十二万分的小心,同时忐忑得很。
江渊的眼里哪里有他这等人的存在,微微垂眸不说话。
吴瑾真的是有些尴尬了,虽然心头生出几分恼意到底没敢表露出来。
一边的孙恒上前一步笑道:“吴大人,世子爷今儿来就是为了陶园的这个案子。”
什么?陶园的案子?
吴瑾惊慌失措的看了一眼地上瘫跪着的陶园,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
难道江世子和眼前这个犯妇认识?他忙看向了自己的心腹张师爷。
张汶心怀鬼胎的避开了吴大人审视的视线。
没错儿,他为了报复陶园,将陶园和江世子认识的事儿在吴瑾面前隐瞒了。
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居然是永宁候府的世子爷啊!
他一阵阵心慌,感觉这一次闯了弥天大祸。
吴瑾瞧着张汶的那个表情顿时一颗心沉到了底,晓得这下子怕是有大麻烦了。
这个杀千刀的,怎么给他闯了这么大的祸端?
事已至此他忙躬身冲江渊小心翼翼陪着笑脸:“世子爷,下官实在是不晓得您与这位陶姑娘有这么深的渊源。”
“来人!给两位姑娘解开枷锁!”
四周的差役哪里还敢怠慢上前一步将陶园和陶米脖子上的枷锁取了下来,陶园像是一条快要渴死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枷锁几乎要夺去她半条命,更别说刚才的酷刑。
孙恒紧张的看了一眼陶园的手,眼底染了一抹担忧。
坐在椅子上的江渊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冷如玉,听着很好听,但听多了后竟是能从其中感受到阵阵的杀意。
江渊冷冷道:“她……”
他点了点紧紧靠在陶园身边的陶米,这个女人只在陶园那里见过一两次,都叫不上名字,索性来了个她。
“是我府上的一个丫头,被我责罚了后跑出来了。”
“嗯……”江渊吸了口气抬眸淡淡看了一眼孙恒。
孙恒眼角抽了抽,之前爹派人送了消息来,他二话没说就去找江世子想对策,不想江世子竟是不惜暴露自己藏了许久的身份,也要亲自来一趟县衙。
江世子这理由怕是自己临时编的吧,估计是编不下去了,毕竟他不擅长骗人,因为他能用刀解决问题就不喜欢浪费口舌。
孙恒身为幕僚哪里不了解自家主上的心思,吸了口气看着吴瑾道:“她是陶园的堂妹,家里也没有什么人,故而才偷偷准备在桃源村定居下来。”
“不过既然是永宁候府的私事儿,没必要对簿公堂了,世子爷准备带着这两个女人回去,他要亲自处置,不劳烦大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