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登时看傻了眼,之前瞧着这位小爷都是大老远的瞥见了。
半张脸,一只手,亦或是一个凌厉的眼神。
此番全乎看进了眼中,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个子实在是高,即便是坐着也看得出来比孙丛文还要高上几分。
身子看起来有些瘦弱,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不像是人间之物,就像是九天谪仙。
尤其是那双凤眸,第一次她偶然撞见了竟是酒瞳,此番却黑漆漆的像是深邃的夜,给人极大的冲击力和压迫感。
眼珠子颜色还带变的?
陶园登时看傻了眼,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一边的孙丛文瞧着陶园的样子心头暗自好笑,少主是长得好看,可这个村妇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忙咳嗽了一声,瞧着这个女人感觉还不错。
不想她被江渊命人拖出去打死,毕竟上一回敢这么瞪着江渊看的人,坟头草也已经一人高了。
孙丛文这一咳嗽,陶园顿时醒悟了过来,忙躬身道:“公子见笑了,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毓秀钟灵之人物,失态了,还望公子海涵。”
这句话刚一出口,江渊眉头微微挑了起来。
毓秀钟灵?这哪里是村妇能说得出来的词儿,眼底的冷冽更是深邃了几分。
他可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半道儿跑出什么人挡他的道儿。
可是他也让人查了,这个女人的家底很清白,在桃源村也住了六年多了,实在是查不出什么古怪之处来,可偏偏她给人感觉却很不寻常。
陶园接着之前江渊的问话道:“回公子的话儿,那首诗也是我胡乱写的,让公子见笑了。”
江渊缓缓捏起了那张纸:“还会写什么诗?”
陶园一愣,心思转了几转。
“憋了几年了,也就憋出来这一首罢了,”陶园嘿嘿笑道,一脸的憨相。
江渊猛地抬眸,眼神渐渐变得凌厉了起来,随即轻轻弹了一下纸张冷冷道:“当真是可惜,本宫……本公子还想买了你的诗词。”
买?
陶园一个激灵,但凡是听到和钱有关的字眼儿,她浑身的细胞都开始叫嚣了起来。
可另一个理智的声音告诉她,东西露得太多了,不是一件好事儿。
况且这位江公子瞧着就是个厉害人物,虽然病的快死了的那种感觉,但是从眼神和说话来看绝对是个狠人。
陶园嘿嘿笑道:“当真是可惜了的,不然还能憋出来几首,实在是杂事太多,嫁了人,中间遭了变故,一首也写不出来了。”
江渊淡淡道:“听闻令公子小小年纪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我这里正好缺几个小厮,孙恒你将那孩子带过来我瞧瞧。”
“江公子!”陶园顿时心惊肉跳。
她忙急声道:“江公子,就是个小破孩儿,入不了您的眼。”
江渊不为所动,他但凡要的东西,没有人能从他的掌心中逃脱。
他倒是要瞧瞧眼前这个装神弄鬼的村妇还有什么把戏,还有什么底牌?
不弄清楚,他不放心。
果然提到她的儿子,她急眼了。
他缓缓道:“给她拿五百两银子来,一会儿将孩子送过来。”
次奥!陶园炸毛了,这还有强买强卖的吗?
之前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病娇公子的人设,没想到这么毒?
陶园真的没想到会因为一首诗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些人摸不清楚底细,别说是强行带走她的儿子,依着院子里那些护卫的实力灭了他们娘儿三个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陶园只觉得冷汗顺着背淌下来,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忙笑道:“一个小孩子罢了,哪里有那些能耐服侍江公子,怕是能将人活活气死。”
“整好儿,我突然想起来几首早些年做过的诗,公子若是想听便给公子背出来,嘿嘿!就是公子听了不要笑话!”
江渊表情淡漠,定定看着陶园。
得!这位爷惹不起!
陶园忙极力搜索从小学到高中时候背过的古诗词,硬着头皮一首接着一首背了出来。
只要不伤害她的福生和宝姝,别说是背诗让她吃屎都成。
这一背便是整整两个时辰,从春眠不觉晓到除却巫山不是云,从大江东去到枯藤老树昏鸦……
陶园只背的是口干舌燥,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摇摇晃晃,头晕眼花,连气都喘不匀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护卫小心翼翼进来点了灯,王如兰怕陶园出事儿让女儿品梅来孙家瞧瞧情况,可也不敢进这一处院子来。
此番村子里已经传开了,陶园那个不要脸的小寡妇钻进了人家孙秀才家里,和里面的孙秀才还有那两个贵公子已经待了整整一天了。
这要是再过夜的话,不得炸了锅啊!
宫灯里散发出来的晕黄色光芒映照在暖阁里每个人的脸上,陶园的脸色有些发白,实在是嗓子哑得厉害,也实在是背不出多少东西来了。
孙丛文早就坐不住了,整个人站在了那里,惊诧莫名的看着面前的陶园。
孙恒最忙碌,也顾不上和少主礼节不礼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