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定定看着张老太爷道:“其实福生和宝姝和你们张家人一点子关系都没有,他们就不是张茂祥的孩子!”
哗啦一声,张老太爷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的拐杖都拿不稳了,落在地面上,椅子都被带翻了去。
“你……你说什么?”张老太爷气得身子直哆嗦。
不光是张老太爷,便是围观的村民也吓了一跳。
李婆子愣了愣神,登时点着陶园骂了出来:“早就看你是个下三滥的贱货,果然是贱货!”
“当初我家茂祥娶你回来,你就带了个大肚子,你个破鞋!在外面有了野男人,却赖上了我们张家!”
“娘!娘!”陈氏觉得李婆子除了脾气暴躁,脑袋也不灵光。
现在那两个孩子可是他们张家人牵制陶园最后的把柄了,这个时候李婆子怎么被陶园带偏了,也跟着陶园的口风跑了。
张茂瑞晓得自己娘又犯糊涂了,忙拉着李婆子的胳膊低声道:“娘,娘你不想要做糖葫芦的方子了?不想发财了?”
李婆子顿时闭了嘴,不知所措的看向了张老太爷。
陶园冷冷笑道:“这事儿李氏也知道啊!”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李婆子极力否认。
陶园高声道:“当初我在定州的时候有个相好的,不想那人死了,我们其实已经订了婚可惜有缘无分。”
“那个时候我已经怀了身孕,爹娘也早早去了没个做主的,舅舅便替我做了主,正好张茂祥在我舅舅家修房子做工,便找他说和。”
“当时张茂祥晓得我是怀了身孕的,我和他说过我拿出五百两的陪嫁银子,他给我孩子一个名分,等以后得了机会我们就和离。”
“哪里想到……”陶园顿了顿话头,抬起手用帕子捂着唇哭了一声,“不想他是个短命的,我看在他的情分上也愿意在张家留着孝敬长辈!”
“许是我这人不讨喜吧,张家长辈们容不下我,我也只能分家和离了,故而这两个孩子当真是和张家没关系。”
“当初李氏收下了五百两银子,便是清楚这事儿,只是担心气着老太爷您,才没有说出来。”
“你胡说!”李婆子脸色瞬间变了变,陶园这个小贱人竟是攀咬她。
“我哪里知道这些,分明是你骗婚!”
陶园淡淡笑道:“李婆子,你那么贪财应该知道五百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吧?”
“一两银子三千文,你若是不会算去城里请教书先生好好儿帮你算算!”
“这些年张家二叔城里买屋置地,考举人的盘缠来往费用,大房老二张茂瑞娶陈氏,大姑子出聘的嫁妆,小姑子现在身上穿的戴的。”
陶园记性很好,循着原主的记忆一条条,一道道说了出来。
四周的村民越听越是了然,怪不得这些年张家人的光景越过越好过,原来全是仰仗了人家小寡妇带来的五百两陪嫁。
陶园冷冷笑道:“五百两陪嫁,便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嫡女出聘的时候也没这么多吧?”
四周顿时议论纷纷,是啊,之前城里富户嫁女儿嫁妆也才三百两的银子。
怪不得李婆子不把陶园当人看,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
如今瞧着这小寡妇连最后一点子的脸面也不给张家了,双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张家老大张泽脸色瞬间灰白了下来,当初自己儿子带着陶园回来,他便是心头存了几分疑虑。
虽然带了媳妇儿回来,怎么是个大肚婆儿,其实早就觉得那孩子不是张家的。
可是架不住陶园舅舅拿出来的天价嫁妆,这事儿大家都晓得怎么回事儿。
不过就是银钱上的揪扯,儿子当时也愿意,大家伙儿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儿就里子面子全有了。
陶园的孩子有面子不受非议,张家人的脸面也护住了,还能得那么银钱。
可是千算万算,张家人拿两个孩子不停的闹,陶园也是烈性子的,还真的豁出去了。
甚至维持的那一层脸面也不要了,倒是让张老太爷僵在那里。
张茂瑞瞧着这事儿闹僵了,心头还惦记着陶园的银子,若是连福生和宝姝两个小崽子都和张家没关系了,以后再攀扯陶园根本就不可能了。
他忙笑道:“大嫂,虽然你与我们张家分家了,可孩子们也大了,怎么能随意乱说?”
“今儿就算了,咱们还是一家人。”
“怎么能算了呢?”陶园冷冷笑道,声音清冷肃整,令人听了心头微微有些发颤。
她看向了脸色剧变的张老太爷:“老太爷,您也晓得咱们种地的靠天吃饭,饥一顿饱一顿的。”
“您大儿子一家子连骨头卖了也供不起张二叔的那些花销。”
“我那死去的相公是个泥瓦匠,一年到头不回家在外面奔命,一年也只能拿个十几两银子回来。”
“你若不是老糊涂的话,应该明白这些年张家人花销有多大,张二叔城里面买那房子不便宜吧?”
张老太爷眼底掠过一抹慌乱,这下子连李婆子都对公爹生出了几分恨意来。
一家子人累死累活,地里面刨食吃,平日里连一件新衣服也舍不得买,吃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