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一下子傻了眼,她不和这个小贱人揪扯就不错了,她倒是拦住了她的去路?
李婆子在村里面蛮横惯了,折身叉着腰瞪着陶园:“怎的?你还要我这老婆子命不成?”
陶园冷冷看着她:“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赔我院子的门!”
“怎么?踹的时候很爽是不是?现在门都踹烂了,你就想走?”
“你还真当我是泥捏的人儿呢?今儿里正大人也在,帮我们评评理。”
“是不是在这桃源村里随便一个人都能跑到别人家,将人家门踹烂了的?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今儿这官司我请人写个状子,也能告到县太爷那里去!”
陶园声音冷冽,一改以往的闷嘴儿葫芦样儿,说的竟是头头是道。
那一瞬倒是将李婆子给唬住了,小民最怕的就是打官司。
没事儿可千万不能去县太爷那里寻乐子,少不得要脱层皮的。
如果放在之前李婆子绝对不怕陶园闹,她也就那么大点的本事。
可现在不同以往,这个女人一件件一桩桩像是豁出去的样子。
李婆子眼神掠过一抹慌乱,忙看向了一边站着的孙里正。
孙里正这些日子被张家的这些破事儿整得有些心烦,如今瞧着李婆子实在是没有那个好脾气了。
他板着脸缓缓道:“你们家的事儿若是能自己解决最好了,若是不能解决闹到县衙那儿我也不拦着。”
李婆子登时慌了,她嘴巴毒,横行霸道也就在这桃源村里厉害,真的被陶园告到了县衙不得脱层皮啊?
可自己一向欺负惯了陶园,此时竟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委实有些不甘心,但是不甘心也没办法。
今儿这个小贱人有了银子,怕是真的能请得动状师给她写状子。
四周也有些张家的远近亲看着局面有点点僵,纷纷出头替张家说话。
“陶大嫂子,这事儿算了,一场误会。”
“误会?”陶园冷冷笑道:“刚才她母女两个逞凶的时候,你们张家人怎么不说是误会?”
“敢情现在她李婆子欺负不了人,倒是又成了误会?”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了金寡妇尖锐的声音:“我呸你个不尊长辈的!”
“你是分家了,可即便是分家李婆子也是你婆婆,你死鬼男人的娘!你个不孝的!”
陶园气笑了,金寡妇居然和她谈孝顺,她公婆真的是暗自流泪无处可说啊?
她高声道:“我长辈?你是眼瞎了还是怎么的?”
“我那死去夫君的亲娘还在东面地头里埋着呢!”
这下子,李婆子彻底气疯了,陶园这是兜心窝子给了她一刀。
人人都知道她当初嫁给张家老大张泽,张泽是个死了老婆的。
她一个黄花闺女嫁给了一个鳏夫,那人还带着个孩子,不晓得被人嘲笑了多少次。
陶园硬是拿着张泽的头一个老婆说事儿,虽然那个女人已经死成了灰,可到底是正牌儿的妻,她充其量也就是个续弦。
这事儿成了她的心头病,陶园就这么无情的撕破了她仅有的脸面。
“我撕烂你的嘴!”李婆子疯了,朝着陶园扑了过去。
却被一直蹲在地上的张泽一把拽住,很响亮的给了一记耳光。
这下子所有人都吓懵了。
要知道张泽一直都是个温厚的老实人,对于李婆子也处处忍让,今儿可是第一次打她耳光,还是当着全村人的面儿。
他其实一直很压抑,只希望李婆子能安稳一些,方才陶园刻意提及了自己那个温柔善良的原配,强烈的冲突刺激下下意识给了李婆子一耳光。
“爹!你怎么能打娘呢?”张翠萍吓得脸都白了。
张泽吸了口气看着陶园道:“你说多少钱,我们赔你。”
陶园其实真的给张家留了面子不想闹得太过,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好得是丈夫张茂祥的爹。
可今天李婆子母女既然打上来,她就得反击回去,让她们感到疼才行。
“不多,一百文!”
“什么破门需要一百文?你怎么不去抢呢?”张翠萍尖叫了出来。
陶园缓缓走到了张翠萍面前,此时的张翠萍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恐惧了。
她发现眼前的陶园变了,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我……我们没钱!”张翠萍脖子一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陶园却是从她的发髻上拔下来一根簪子,虽然是银质,做工却也精巧。
“你还给我!”张翠萍忙要去夺,被陶园避开。
陶园笑了出来:“这簪子是我娘家人的陪嫁,你那个时候说好看就抢走戴着了,既然没钱赔门,这个我就拿回来了。”
“你……你……娘,你看她……”张翠萍哭哭啼啼拽着李婆子的手臂,像个不讲道理蛮横的小孩子,可她如今也已经十八岁了,这个样子当真是令人觉得滑稽又恶心。
李婆子被张泽一巴掌扇得有些懵,脸色灰白,脑子都乱了,哪里顾得上女儿的簪子不簪子。
张泽低吼道:“还不快回家去!”
李婆子反倒是听话了几分,跟在了张泽身后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