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他提及的上线司马鲲鹏和金隽年巴翁,死的死,抓的抓,唯一有点价值的是关于司马玦,他变相地对司马玦进行了袒护。”
月儿一怔,向三爷看过来,三爷道:“司马玦为了和保皇派撇清,说自己之所以容留桂伯多年,是被桂伯以其父生前误入歧途为由要挟,一旦当局调查其父背景,恐怕牵连子孙,所以始终委曲求全。而周桂龙对此没有否认。”
月儿心中有了判断,颓然道:“桂伯之所以乖乖就范,怕是为了掩护保皇派更大的角色。”
三爷默认,又说:“桂伯还供出了你祖父。”
月儿黯然,桂伯的这些交代,倒与奶娘能对的上,不过有一点可疑,奶娘和桂伯的供词都说保皇派为了拉拢祖父和父亲,才选了他们的身边人桂伯入伙,听上去是保皇派先拉拢了桂伯为他们办事,后以此为据,拉拢了她祖父,实际上此话在月儿这里是立不住脚的,因为她晓得桂伯对祖父有多么愚忠。桂伯根本不可能被别人收买,为别人办事!那么,祖父到底是如何加入保皇派的?
“当局接下来更要针对我父亲了对吗?”她忽然问。
祖父被供了出来,父亲的嫌疑便也更大了。但祖父已经疯得不知人事,当局找他毫无意义,找父亲才是正途。
不料三爷说:“不,你父亲彻底被解除了怀疑,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的早报就会公示消息了。”
月儿大为意外,不解地看向三爷。
“为什么?”
三爷说:“因为周桂龙还交代了于你父亲有利的信息。当年他装死离开林家,并不只是司马家需要他去辅佐幼主,而是他被人秘密举报了,在当局抓人前,你祖父得到消息,设计让他用假死的方法逃过一劫。而这个举报人就是你父亲,”
月儿一怔,想起奶娘交代她身世的时候,说到过父亲在发现女儿被换后恼羞成怒,举报保皇派……
三爷说:“当局认为桂伯所言非虚,因为他提到的证据和当局保留的举报证据吻合。”
三爷看出她一头雾水,说:“事实上,你父亲举报保皇派已经不止一次,早在很多年前,他举报过你祖父,那次举报导致保皇派被北洋政府围剿,几乎全军覆没。你刚才说四爷怀疑你父亲却一直不提一个字,那是因为他也查到了这桩往事,所以一直不能肯定。”
月儿如坠云雾,她道:“这些我怎么完全没有听说过?”
“事发时你还没有出生,更何况儿子举报父亲,不论事情过去多少年都是难以启齿的,尤其你们举家搬到上海后,知情人就更少了。”
那么父亲是清白的!可是…
她道:“既然有这桩旧事,为何当局还怀疑我父亲?”
三爷说这一点也正是他感到费解的地方。
当年林继儒被亲儿子举报后,向北洋政府招供了,因为认罪态度好而免除了牢狱之灾。
那是民国六年,保皇派在遭受重创后似乎已作鸟兽散,人们都以为这个组织退出了历史舞台,直到民国二十一年伪满成立后,才发现他们之中有一部分顽固派从未放弃,一直在暗处活动着。比起当年的北洋政府,此时的国民政府对保皇派更是无法容忍,将之定性为汉奸组织,试图围剿肃清。一时间,保皇派又开始风声鹤唳,过去与保皇派但凡有点瓜葛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牵连唯独林家全身而退,直到金隽年落网,林家才再次受到关注。
但金隽年并没有供出林讳道,可为何即便如此、即便多次查无所获,特派组仍然盯着林讳道不放。
而四爷也一样,始终猜忌,始终没有证据,始终怀疑。
“情况就是这样,月儿,岳父是冤枉的,你的心结可以放下了,这次出沪是来不及了,将来我一定派人将二老接出去……”
他松了一口气,月儿却若有所思。不过眼下逃跑才是重中之重,手心里攥着迷药小瓶,想着该如何支走三爷。
恰这时周先生让人来请三爷过去开会,三爷出去后,月儿借口说落水有点风寒,去下房嘱咐厨子熬一些姜汤。
下房是独立的小楼,仆佣听差居于其中,大厨刚好出去了,厨房只有一位洗菜的娘姨,天时地利人和,机不可失!月儿缓缓抬起手。
可……她猛然想起她当初设计奶娘的时候……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人感觉这里边仿佛有什么陷阱似的……
踟蹰数秒,她最终放弃投药,出去了。
然而,就像为了倒水而倾斜了杯子,最后不想倒水了,杯子却已经倾斜了,覆水难收。
她的感觉没错,她的所有动作,都落入了一双暗处的眼睛中。天不应时,地不遇利,人心难和,一切,都将走向无法挽回的最糟糕的境地。
客厅里,三少爷等人正在开会,他们刚才接到线人的电话,军警已经在全城通缉救国社,他们必须尽快转移。
未及探讨,电话又响了,周先生接起,这次是他们安插在启东码头的阿明打来的,他的语速极快,匆忙地说军警行动太过迅速,已经把启东那边的黑渡头封锁了!
形势严峻,众人一时沉默。
这时文强从外面进来,在三少爷耳边说了句什么,三少爷脸色顿时沉重,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