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一把抓住司马的衣袖,声线都激动得发抖了:“七爷,胶卷在哪?给我好吗?”
司马也激动,月小姐的小肥手在他黑色西服的袖子上,白得像朵一针一线绣上的精致玉兰,他轻咳一声才说出话来:“在我书房的匣子里。不过那张相片并不清晰,你想吧,他离的大老远,顶多算是一个背景。”
月儿急切,别说是背景,便是个星星那么小的点,她也必须要立刻看到:“七爷,我那位爷叔当年很疼我,亲如生父,离别这么多年毫无音讯,突然在贵府遇见如此肖似之人,不彻底确认的话,我寝食难安,不瞒七少爷,我近日思想此事,以至于连着数日觉都不曾好生睡……”
司马:“那……我们现在回去取?”
月儿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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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天气,快入秋时总是阴晴不定,前边还艳阳高照,到达司马家后就阴云密布,噼里啪啦下起了瓢泼大雨。
司马小楼的书房非常整洁,但胶卷绝不止他俩要找的那一卷,以至于在书房足足半个小时才找到。
司马建议在他家洗印,家里有现成的暗室。但月儿拒绝了,司马公馆此时于她而言,已无异于龙潭虎穴一般的存在,尤其她刚刚还听到司马说他拍到老娘舅的照片后,是司马玦来找他讨要的,可想而知,司马玦绝对也是老娘舅一派的人,而以司马玦的段位,从她手里抢个胶卷,简直就是探囊取物。她现在拿着胶卷,趁着敌人尚未察觉,赶紧离开司马公馆才是上策,最好是有多快走多快!
正要告辞离开,忽然听到门口有细微的一声响,月儿一震,抢步上去打开门,客厅有一个老妈子在擦拭花瓶,看不出她慢慢悠悠的动作以及面无表情的神色有何异常,只是莫名地觉得她的脸很僵硬,像纸扎人一般的令人悚然。她下意识觉得,这老妈子,刚刚一定在偷听!且不是出于宅门下人们的好奇,而是敌人的眼线。
司马刚刚在寻找胶卷的过程中时不时地说几句话,内容不时涉及卓师,卓师和胶卷这两个词汇叠加在一起被人听去,对方怎能料想不到是什么事情,不出所料的话,这位老妈子很快就会去跟上线报告……
事情越发地棘手起来,她必须马上撤退,一个人离开恐怕不行了,必须让司马小楼护送一程。
此时她已经完全确定司马小楼是个局外人了,暂时对她不构成危险,若司马知道老娘舅、老绅士的事情,如何能这么轻易将胶卷给她?
“七爷,可以坐一坐你的跑车吗?”她指着外面停放着的阿尔法罗密欧,她知道这种车比平常的汽车要快上很多。
司马求之不得,正要说请,只见月小姐已经疾步奔向门口了,司马迈大了步子才堪堪跟上她的步伐,司马只当是女孩子好奇心重,并未在意。
雨势越来越大,月儿也无暇考虑湿不湿衣裳,时不我待地上车了,她的急不可耐的状态让司马也被带动,加之开跑车本身也是充满激情的事情,不由争分夺秒起来!作速踏上驾驶位,发动引擎,一个倒车、一个甩尾,扬长而去。
月儿越想刚才那个门口的细微之声越不安,必须尽快到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她观察周边区域,忽然想到警备部距这里不远,果断道:“快,去八音园!”
“到那儿干嘛?”司马觉得不对劲了,全上海谁不晓得八音园是警备部的后花园,等同于警备部的办公场所,等闲怎能随意进入,不过想到四爷是月小姐的表哥,好像放行让他们进去也有可能。
恰这时月小姐说:“七爷,开足马力,快开,吾想看看侬这辆跑车到底能跑多快!”
司马立刻打了鸡血,‘呜’地一声,车子绝尘而去。
月儿心跳如雷地回头望,只见凡尔赛的黑色镂花大铁门忽然洞开,有三四辆黑车从里边呼啸而出!
月儿灵魂出窍!她的第六感果然没错,她晓得这一定是来追她的,要抢那只胶卷!
她几乎都能听到那几辆车轰鸣的马达声……
“七爷,快!再快一些!”
他家附近几公里的马路是凡尔赛宫的专用通道,行人稀少,畅通无阻。
他俩与后面的车本身有一点距离,再加上司马的阿尔法罗密欧胜在速度上,司马有意卖弄,更是几乎飙到极限。
在一个急转弯后,追逐的那些车子暂时看不见了。但前方到了红绿灯岗亭,灯正好变了红色,月儿回头再一看,后面的车子也正以冲刺的架势追了上来,拐出刚才那个急弯时甚至发生了漂移。那刺耳的车轮摩擦声连他们这辆车里都听到了,正在等候红绿灯的司马小楼闻声不由回望过去。月儿阻挡不及,就见司马的目光落在后面几辆车上,疑惑道:“哎,我家的车队今天怎么出来了!”
月儿的一颗心已经到达嗓子眼,来不及与司马解释清楚再行动了!她看了看红路灯左右并无车辆行人,她果断兜起裙子,一手拉下手刹!一腿跨过去,‘哐’!一脚踏到油门上,“呜”地一下,车子就飞出去了。
司马大惊失色,脱口道:“月小姐,使不得!”
月儿放开油门,飞快向后面望去,好巧不巧,她和司马冲过红绿灯后,有一辆军用大卡车横穿而过,后面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