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戎老爷怕又挑起争端,连忙挡在二人中间,地动山摇地骂了起来,意图用自己的威势震住两个儿子。
他以前常靠这种方式压制俩个泥猴,那时候他们小,对大人的怒气有所忌惮,而此时,他们也的确停战了,却并非因为被父亲震慑,而是他二人都深深感到一种乏味,尤其四爷,多少年稳健持重,如今冲冠一怒为红颜,当着属下的面失态,却打了一场既无用处,又无立场的架,着实可笑。
四爷捡起地上的戎装披上,廖生适时地递上一只烟卷,并替他点上,他吐出一口烟雾,低垂着睫毛静了静,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悬在心头,看不清、摸不着,仿佛命运要对他下手,不知道接下来要出现什么事,但预感前所未有地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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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从百老汇大厦离开后,并没有回家,她脑子太乱了,急需静一静,路过一座公园时,索性进去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了,面对波光粼粼的湖面陷入沉思。
刚刚那一架的确令她有短暂的无措,但此刻已经平静,最紧要的事情浮上心头——刚才四爷出现之前,戎乃风正在跟她讲起澹台此前的一些情况,据戎乃风说,澹台寄居戎公馆的最初意图是调查一个神秘的科研成果。而入住的第二天这个计划就被打乱了,当天是四爷大婚典礼的日子,那个所谓的科研成果在婚礼现场被粉碎,澹台似乎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但之后不过数日,他忽然截到了一条电文,而他没有对任何人公开那条电文的信息,包括戎乃风。
“那条电文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否则澹台兄不会忽然警惕到连我都提防。”刚才在百老汇大厦顶楼的交谈中,戎乃风如是说。
月儿思维敏捷,问:“之后呢?”她认为只凭一条电文的信息量,师兄不至于出现后面种种机诡的行为和遭遇。
戎乃风道:“之后他日夜呆在地下室,守着电台忙碌,有没有再发现其他机密不得而知,后来有一天他忽然跟管家告辞,说有事要离开一段时日,结果这一走便是半个月杳无音讯。”
话说到此处,月儿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她思忖一瞬,问:“他是半个月前离开贵府的?”
“差不多,精确的话,不足半个月,十二三天吧。”
月儿道:“可是一周前我给贵府去电话找师兄,接电话的仆佣当时也说他是半个月前离开。”
戎乃风忽然想起什么来,“你不说这个,我倒忘了,澹台兄临走时嘱咐管家,说如果有人打电话找他,就告知对方他早在半个月前离开了?”
月儿一怔:“知道他寄居贵府的人多吗?”
“不多,此前从未有人找过他,后来管家说有位小姐打过几次电话,想必是你。”
而话到此处,他俩同时吃惊地抬头了,没错,他俩同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澹台寄居戎公馆的事情外人知之甚少,且澹台所住房间的电话是一台独立电话,一般人是不容易打听得到的,除非是澹台事先把号码告知了对方。但澹台连父母都没有知会,怎么会告知别人,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号码他只给过月儿一人。
那么,他要管家撒谎的对象就是月儿。
他俩心照不宣地对视,而此时,恰是四爷踹门进来的刹那,话题被迫中断……
公园里微风拂面,一对锦鸭在湖里洗澡,几只蜜蜂到处亲吻花朵,远处小孩咯咯欢笑,一切都是欢欢快快、无忧无虑。唯独月儿心事重重。
她想:师兄分明有事要告知她,为何要让管家对她说谎?
有事要告知……她咀嚼着这句话。
突然间,有个极其细微的记忆点浮出脑际,她想到去年跟师兄学习破译时,他习惯将各种生活中的数字设为代码,比如一个月分为1+29、2+28、3+27,4+om/36_36625/12366153.html?t=20220422235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