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想来这病总归还是心病!
她一个人慢行漫想着,忽然听到有人说:“你看,你看。”
她无端就觉着这是在说她,抬头却对上两只镀银铬的汽车灯,大白天竟然开着极光,像对惊异的大眼睛在那里一闪一闪,再向上看,就看到一位穿洋装的年轻小姐,一面上车,一面指着她叫司机看,那司机不是男子,竟也是一位小姐,梳着简丽的发式,研究式地向她瞅过来,那眼神她却懂,是觉着她美。
她不由的攥了攥手袋,有些羞涩地低了头。而看她的人也已发动引擎,马达轰鸣中,车子在街上放肆地转了个u型弯,扬长而去了。
她抬头去看时,只看到一抹蜜桃色的影子,在上海,见过许多颜色鲜艳的女士车子,像这蜜桃色的却不曾多见。
不能不承认,她心中有些歆羡,毕竟是个小姑娘,怎能没有孩子心性,就想:专门给小姐们开的车子,里边一定也是彩色的么!一定也是香的么!一定好贵的么!
她这种歆羡的眼神给一个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发觉时,那个人已经去得远了,坐在一辆豪华黑色轿车的后座上,脸转向这边看她,眼中仁风习习。
她陡地一惊,“密斯特鸿。”这四个字从她脑子忽然划过。
仿佛心有灵犀,对方知她认出了,得体地脱下礼帽,远远向她点了个头。
车子倏忽拐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