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人已经带到了。”
王冲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来。
一眼就瞧见了棋盘上,皇上快要输了的棋局,心中立刻就意识到,皇上又要耍赖了。
棋品在皇上身上,似乎永远都不存在。
王冲心中正想着,果然就见到崇祯站了起来,伸手随意的在棋盘上一扫。
“今日朕有事,就先下到这里,明日容朕想要个好点的妙招,咱们继续。”
对面的高弘图,显然还没有习惯皇上的棋品。
目瞪口呆的看了皇上一眼,又看了看棋盘,心中已经记下了棋子的摆放位置。
“行,臣已经记下了整个棋局,下一次摆出来也是可以接着下的。”
高弘图的话,让刚要出帐篷的崇祯差点绊了一个趔趄。
在所有的大臣之中,这是崇祯见过的唯一一个狠人,记住全部的棋子位置,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
崇祯不怀疑有这样的人。
可为何这样的人,自己的身边特别多呢?
数来数去,也就王冲能够和他下的不相上下,再下来也就是高桂英了。
其他人,他都是人家的手下败将。
王冲抿嘴一乐。
摇头失笑。
胜负其实皇上是很在意的,奈何就是没人让着。
“难怪有许多的皇上,喜欢奸妄之臣,那都是有原因的。”
在出帐篷的时候,崇祯到底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让跟在后面的王冲终于是憋不住笑出了声。
崇祯无奈的回头瞪了一眼。
让王冲讪讪一笑,努力的绷住脸,免得再被训斥一番。
而高弘图却是有点羡慕皇上和王冲之间的君臣关系,紧密而又欢快,这是他们这些人学不来的。
只是琢磨着皇上嘀咕出来的那一句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翻开史书,似乎说的都是如此。
至于下一次下棋,他还是要赢的,输是不可能输了,这后半辈子都不可输了。
毕竟,皇上都说了,奸妄之臣才会这么做。
他不想成为奸妄之臣。
“草民叩见皇上。”
在崇祯见到余进儒的时候,李长庚正拉着余进儒说着一些他听的不是很明白的话。
几乎都是文言文的对话方式。
所以他讨厌文言文,只喜欢水文。
谁要是水的好的话,他绝对会另眼相看,至于要想升官,还得凭真本事在任职上做出点成绩出来才行。
“嗯,我听说你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好人,知道什么是好人吗?”
崇祯子啊卷宗上,不止一次的看到余进儒对自己的陈述。
好人会贪赃枉法?
好人会欺上瞒下?
若是不被发现,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可怜的榆树镇百姓们,就是这么信任此人的?
崇祯已经能够想象到,要是余进儒回到榆树镇之后,会被当地的百姓们如何对待,浸猪笼是不行了。
挨一顿打,应该是跑不了的。
把别人的信任,当成了自己可以拿来钻营权术的手段,百姓们只是没啥见识,可不是真的傻。
“草民,草民是这么说过。”
余进儒是见过官员们是如何做官的,自认为和那些人想比,自己真的是一个海瑞一样的大清官。
“朕是看过你的卷宗的,上面说的那些,也都是你德高望重,对了,你今年有多大年纪了?”
“快五十了。”
“年少时聪慧知道帮人,中年时依旧聪明,知道帮人,为何到了快到老年了,自己就变了呢?”
余进儒一时哑口无言。
“我来告诉你吧,凿壁偷光的人,小时候也一样聪明,可长大了也一样是贪官,写悯农的人,看他写诗的时候,有多么的可怜百姓,做官了之后,为何也一样贪得不厌?使他们本性善良吗?怕是不见得。”
崇祯在卫江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顺手接过递过来的茶水。
然后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崇祯的话,余进儒在听着,旁边的李长庚和跟随而来的高弘图也在听着。
人性本善,本就是儒家一直在宣扬的一个根本想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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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连续的举了两个例子,都在说明人性本善,为何要说“怕不见得”?
“人啊,这一辈子,谁也不能在一个人贫穷或者是发迹之前,就判断出此人是个好人,那不过是他们没机会,没得选择罢了,也只有发迹之后,有没有作恶,才能够判断出他是不是一个好人。”
发迹有很多种。
发财是一种,做官了也是一种。
总之就是,手中有了权利之后,还会不会与人为善,那才是真的善良。
不然就是看起来善良的人,缺少了一个作恶的机会。
“你觉得如何呢?”
崇祯当时发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还从来没有从这个方向来思考过问题。
都在争辩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皇上却另辟蹊径,从人成长之后的所作所为来判断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