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门口的时候,崇祯就出声吩咐外面的人不用拦着。
黄龙的脚步,只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就匆忙的走了进来。
满头大汗的中年人,看起来曾经应该很魁梧的身材,现在已经消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当年受到的罪。
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
刚一进门,黄龙就“啪”的一下,跪倒在了袁可立的床前。
让袁可立想要伸手扶起,都没有来得及。
“都是我不好,不该让大少爷来到京师的,更不该指点大少爷去找晁将军参军去辽东的。”
黄龙哭丧着连,不但的说着自己该死的话。
让崇祯和晁刚一阵无语。
他们已经替着黄龙隐瞒下了事情的经过,这位到好,全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也是为了老爷着想啊,上次我遇到阚玉树阚大师给老爷算了一卦,说是老爷有心病,活不了几年了,而要想治疗这个心病,必须要心药才能够医治。”
“刚好大少爷也来了京师,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
黄龙最后说的这些,连崇祯都不知道。
阚玉树的本事,崇祯还是了解的,可算命本就是无稽之谈,他都已经禁止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依然还是有人想要找上阚玉树算上一卦。
反正崇祯没有看出来,阚玉树算的有多准。
可架不住有人相信啊。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样的算命之举,本就是骗人的鬼话,你在我手下,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清楚吗?”
饶了一圈,原来是自己身边的人除了问题。
袁可立老脸一红,尴尬的轻咳一声,沉声呵斥道。
“别人是骗人的鬼话,可阚大师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这次也是我的错,想必现在公子已经到了辽东,您老就算是想要处罚,就处罚我吧,这一切和旁人无关。”
黄龙是一片好意,可没有想过,袁可立会因为自己的儿子上战场,晕倒在地。
而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袁可立确实是会在两年之后病逝。
从此之后,大明就少了一位能臣。“你,算了,往后可不要在继续自作主张。”
木已成舟。
袁可立现在能有什么办法,路是自己的儿子走的。
往后是对是错,也就是他个人的事情了,自己对于现在的大明朝堂的许多规矩,也是模棱两可之间。
也就自己以前攒下的一点功绩。
能够让皇上高看一眼。
于此同时。
弄得整个袁府鸡飞狗跳的袁枢,已经看到了复州的码头。
“算算时间,那一封信,应该已经寄回了老家,一来一去,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是怎样想法。”
此时的袁枢还是一位小兵。
晁刚并没有给出额外的扶持,毕竟到了辽东是要打仗的,一个没有领兵才能的人,可没有办法服众。
在训练的时候。
也是勉强才度过了三个月的强度训练。
只能说是基本合格,毕竟让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去适应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的强度训练,还是一个文弱书生的体质。
能有现在这个硬朗的样子,都算是他苦功夫了。
复州码头历历在望。
码头上人来人往,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正在大战的气氛。
他们这一艘船,也是从天津北堂出发的。
经过了一段不长的海上航行。
不少同行的人,可都是两脚发软,站立不稳的样子,更有一些人吐得脸色苍白。
而这样的症状,被称之为“晕船”。
有晕船的,自然也就有晕车的,所以一路上,还能够走到这里,保持着战斗力的新兵,并不多见。
“辽东,我来了,曾经有人是说;不破楼兰终不还,我心没那么大,只要能够灭了建奴就好,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父亲的一块心病。”
袁枢一只手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另一只手托了托背上背着的火枪,这就是他要杀敌的武器。
在训练的时候,他不是体能最好的,却是枪法最准的一个。
有了良好的学识,还有
一手绘画的本事,把这种观察的方法,用到火枪的射击上面,居然也有着不同凡响的作用。
队伍中,他的年纪最大。
领头的少年,黝黑的脸上,还挂着稚气,严肃的口号,让他的身上已经有了铁与血的味道。
“集合了,集合了,码头马上就到,诸位再坚持一下。”
一声声的哨子声,在甲板上不断的响起。
所有的新兵,都从船舱中,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即便是没有办法独自行走的,也都被人搀扶着。
一声号角声。
这就是船只靠岸的信号,所有人都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被摇晃的船只,给晃倒在甲板上。
“所有人,目的地已经到了,请立刻带着自己的东西下船。”
命令杂而不乱。
随着运输船停稳,也放下了梯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