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伍长一挺胸膛,腰杆站的笔直。
似乎在这一刻,他就是盖州临时待命的将军,是有着绝对的权利,来行使他自己的义务。
“我的义务,就是保证盖州和旋城这一带的军事安全,这些被关押起来的祖家人,尽管来路清楚,可也有着威胁盖州的实力,就必须接受军队的管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李邦华半张着嘴,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将官。
似乎很难相信,此人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
“我说的这些,可都是军法条例上面都有的,要我自己去想,肯定是想不出来这么好的理由的。”
似乎看出了李邦华的疑惑。
林伍长憨厚的一笑,解释了一句。
“也就是说,被逮捕的这些祖家人,不会放了?”
“不会了,在两位将军回来之前,是不会放了。”
“那我前去看看总可以吧?”
“这个没有问题,对了,要不要我跟着一起?”
“不要了,我自己能行。”
盖州的监牢,很坚固。
似乎曾经镇守这里的建奴们,把修城墙的力气,都放在了修建监牢上面。
幽深的牢房。
无论是谁走进这里,都会浑身发毛。
两旁挂着的各种刑具,从上面的灰尘来看,已经有许久都没有用过了。
李邦华走在去往牢房的过道上。
一边走,还一边用手遮掩着自己的鼻子。
呛人的灰尘飞扬,显示着此处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客人”了。
“有人来了。”
“有人来又怎样?连口水都没得喝,要我说,家主让咱们来找大明的人寻求合作,就是一个错误。”
“别说了,我祖家现在还有什么?就是发现的铁矿,也还不是谁势力大,就是谁的。”
“哎,这世间就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若是讲理有用的话,还要军队干嘛?”
“哼,好的没学到,把人家胡扯的话,到学了个精通。”
正在往牢房走去的李邦华,忽然停下了脚步。
本来还有着诸多疑问,想要好好的问一下祖可法他们的,可在听到了一句,“若是讲理有用的话,还要军队干嘛。”
让他瞬间就想起了许多年前,面对建奴的问题。
当时大明是在讲理,而且讲的是大道理。
可结果呢?
建奴每天在飞快的壮大,而大明却是依旧在慢慢的衰弱,从一开始还能够压制住建奴的攻势。
到后来只能打个平手。
再到最后,只能疲于奔命的勉强守住。
在不该讲道理的时候,他们讲道理了,最后就是拱手相让了自己的大好优势。
再往后,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想要通过武力的时候,却恍然发现,大明已经打不起仗了。
不但打不起,还有可能对不起列祖列宗。
“哎,原来道理只在武力,不在嘴皮子。”
李邦华忽然有些明白,林伍长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了。
他不是没有见到过林伍长讲道理,现在看来,林伍长的道理,只对大明的子民来讲,对于外人或者是叛徒。
林伍长最喜欢的还是讲枪炮。
“罢了,我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人,能够来到辽东做一番事业,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一身所学了,其他的不该我管,也就不应该去管。”
想明白的李邦华,转身就走,一刻都不停留。
前方还在打仗,后方的物资,一定要供应及时,这就是他当前最应该做的,而不是为了一群外人,来占据他更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