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给人家抹除了。
自己做不到,却不妨碍别人对他的崇拜啊。
“你说的是,殉道?以他自己和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去殉道?”
腾的一下,孙传庭就站了起来,他了解那个时代,正因为了解,才更加清楚,在那个绚烂多姿的时代,是有许多人,为了自己的道,而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喊出“虽千万人而吾往矣”这一句话。
虽然喊出这句话的人,最后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孙传庭越想,也对味道。
似乎最后的结局,就应该是这样,而不是一句简单的谋反,最后还被车裂而死。
那是对于一个把律法当做一切,胜过世间任何事物的一个人的侮辱。
“是啊,我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头也是一阵悠然神往,你可知道,皇上最看重商鞅的不是他的法,而是他能够坚决的,执行律法的那种精神。”
随着李定国的话音落下。
营帐中陷入了沉寂,没有人想要说话,孙传庭则是把目光转向了孔家的方向。
第一次,他对于断狱这个职位,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怪不得这个职位上的人俸禄是别的官员的两倍。
福利更是超出了很多。
重要的是只归皇上直管,和他们军部的性质一样。
给出高俸禄,就是为了杜绝他们自己因为钱财堕落下去,只归皇上管辖,也是给了更大的审判权限。
而且不用受旁人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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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在衙门。
这是公孙明亲自交代的。
曲阜的衙门,是他见过修建的最奢华的衙门,其中的衙役也都是本地人,确切的说都是孔家的下人。
在进入衙门的时候,公孙明就清晰的感受到。
曲阜与其说是大明的曲阜,还不如说是孔家的曲阜。
若不是外面还有这孙传庭的军队跟着,他认为自己根本就走不进来,到了门口就会被人乱棍打出去。
律法在此地,成了孔家鱼肉乡里的利器,不但没有保护到当地的百姓,反而真的成了别人调侃中的两张口。
有理没理都莫要进来。
今日,他就要在这里,完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断狱。
断一个千年世家,在最近几十年来的所有案子,更往前的也有,还很多,可那个因为年代久远,也就不多考究了。
踏进衙门之后。
大堂之上安静的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一排排的座位上,坐满了人,有农民,有商人,也有工匠,还有一些读过几年书的书生。
这些人都是来陪审的。
算是如今大明律中一个特色。
两旁分别是两个台阶,看新旧程度,都是临近布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审判的要求来。
“开堂。”
年轻的公孙明坐在主位上,两旁分别也有着协助他断案的人员。
在他们同一个班级,同时学习大明律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努力用功,论对法律的熟悉,和他都是差不多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当年考试的时候,比这些人多了一分。
随着公孙明一拍惊堂木,一声开堂就从大堂之中传了出去。
衙门之外,也有着很多等待着审判结束之后的百姓,其中一些人还在小声的哭泣,也有的让低着头看着脚尖。
男女老少,仿佛都没有活干一样,就为了来看看情况,见见世面。
随着孔家的下人进去,不大一会被带了出来,一直到最后轮到了不在说话的孔胤植。
外面的人暂时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的。
大堂之中审判过的人,由于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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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审判的速度也就很快。
“你可有话要说。”
公孙明宣读了一遍孔胤植干过的那些事情,由于太多了,只捡了重点宣读。
差不多两刻钟才宣读完毕,陪审的人员很复杂,此时听着公孙明宣读的罪行,无不咬牙切齿。
就是其中的两位书生模样的人,也是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也找不到方向。
孔胤植抬着头看着前面坐在高台上的年轻人。
此人他在之前刚刚知道名字。
年轻的脸庞,毫无表情的眼神,仿佛看待任何一个人,都像是在看待一个案件。
“这些罪名我都认下了,不过我要见皇上。”
被士兵们围着,带到了衙门,他就知道,在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就是身上披着的“衍圣公”头衔,也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仿佛在大明的律法之下,就算是孔夫子重生,也得遵照律法行事,没有任何的一点例外。
而现在唯一能够救他的,也就只有京师紫禁城中的皇上了。
也是他大意了。
没想着在崇祯第一次登基的时候,上表声援,也没有在危机来临之前,就就开始活动关系。
别的地方的所有官吏和儒生们,都在看着他。
而他却是在看着其他人。
结果就是,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下,成了台阶下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