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崇祯下了大力气修路,她的马车根本不可能从西安府一路只用了差不多十天时间,就赶到了房山附近。
只需再走一早上,就能顺利的回到皇宫之中。
“皇后娘娘,咱们可以休息一下了,过了房山,不远就是京师。”
跟着周皇后一起行走在各个县城,见多了生老病死,人间离别,魏晨稚嫩的脸上也渐渐开始成熟起来。
万卷书要读,千里路也要走。
只有见识的多了,才能够明白皇上到底对雍州和冀州做了什么,才更加清楚皇后亲自下去走访,建立养济院和慈幼局有着怎样的重大意义。
好在这两个地方很平静。
并没有说书先生口中的劫匪,和一些演义之中的绿林好汉。
只因那些人都在建设工地上,没日没夜的干活呢。
“那就原地休息一下。”
马车内传来一个憔悴的声音,无论是谁只要长时间赶路,都会精神不振,说话都没有力气。
马车旁的田守新田公公立刻下马,小心翼翼的打开车帘,扶着张嫣走了出来。
旅途的劳累,让一直伺候着的田守新看在眼中。
“娘娘莫急,都是老臣的错。”
一路上的自责,让田守新说话的声音都多了一点沙哑,根本听不出是一位公公尖锐的嗓音。
他们深入到了乡下,看到了比史书上记载的还要让人心惊的场面。
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孝经,最多只在县城之内,让人们顾忌一二,小点的镇子上似乎就没有办法贯彻下去。
倒不是这些家人都是铁石心肠。
实在是连年轻人都很难活的好,更别说老人了。
老人一旦干不了活,最好的下场,就是等死,最后还能得到一口薄棺材。
更惨的则是被自己的家人们背上山,放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等着饿死,最后再被野兽吞噬干净。
这种原始,古老的作法,对当地人来说,没有任何可以挑的出来的错处。
然而正是这种挑不出来的错处,才让知道真相的张皇后,心里发凉。
若不是皇上发往各个县城的公文之中规定,只要到了年龄六十岁,就可以领到一份很高的薪酬。
不用估计就能知道,他走过的那些地方,绝对不会有多少老人存活。
而正是这些触目心惊的场面,一度让他们一群人,完全忘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只做着自己的事情。
“忘了日期,是咱们都给忘了,只希望能够赶的及时吧。”
张皇后瞧了一眼京师的方向,有心向旁人迁怒都没啥精神。
跟着她的这些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随着京师的临近,心头的火气也就渐渐地消了。
田守新眼圈发黑,面色惶恐,伴君如伴虎他是知道的,陪着皇后其实也一样。
怪只怪他心肠软了一次,再次见到了人间疾苦。
崇祯最后一次见到张嫣张皇后的时候。
那时张皇后就像雨后的水仙,亭亭玉立,不时发出清香,显得格外高雅,香味扑来使人精神特别舒畅,鲜嫩的可爱。
而再次见面,早就没了原来的样子。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憔悴的仿佛在太阳底下,晒蔫了的野草。
虽然还能看到一点翠绿,可到底是没了精神。
衣衫上还带着没有换下的风尘,头发也似乎许久都没有洗过,一块块的黏在了一起。
比张皇后更加狼狈的就数田守新了。
手中时常拿着的拂尘,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走起路来都像似身体只有四两肉,双脚在打着飘。
“你瘦了。”
千言万语,崇祯只想到了这一句话,此时屋内的女人正要给他生孩子,他却开始关心屋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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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飞快的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崇祯抓着张嫣的手,语气莫名的说道。
在回来的路上,张嫣一直惦记的就是周皇后,可进了皇宫,看到的崇祯,不由得为自己想法感到吃惊。
她此时最想看到的就是崇祯,最想听到的也是崇祯对她的关心。
张嫣不自然的抽回了被抓着的双手,眼睛瞟了一眼周皇后生产的房间。
“妹妹还在里面辛苦呢。”
多余的话她没有说,崇祯听闻一怔,随即苦笑,心中则是暗道:自己果然是一个容易见异思迁的男人。
这个时间点,也不容他多说什么。
“产婆估计时间还久,你可以洗漱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来。”
听着崇祯的建议,张嫣点了点头,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崇祯让太医署弄出来的消毒条例,像她这样一身臭汗的,能够走到此处,也算是周围的侍卫们有眼色了。
“好吧,我等一回来。”
“我送送你。”
崇祯随口说道,张嫣突地回头,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崇祯,让崇祯一阵莫名其妙。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就在这里守着,别让妹妹出什么意外才好。”
张嫣在回头的一刻,心里忽然有了一丝矛盾,既渴望崇祯真的送她出去,又不想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