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瑶闻声望来，不明所以。
在意识到她询问的同时，后知后觉被药庐中飘出的气味熏到，脸色都变了。
待回到竹苑，沈珺瑶依旧能回忆起那难闻的气味。
让她呕到流泪，到现在她的眼眶依旧泛红。
申玉是几人中受影响较小的，端来一杯花茶给她润嗓清除味道。
沈珺瑶喝完，总算缓过来些，软软瘫在榻上，一个手指头都不愿意动。
水玉在塌边坐下，两手托着腮，天然带笑的眼睛望向她，“殿下，你今日怎这般生气，谁惹到您了吗？”
沈珺瑶手指捏着软枕，“没人惹我。”
水玉嘿嘿笑，“奴婢不信，殿下现在的样子就是一幅我很生气，快来哄我。你要是再不来哄我，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你玩了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话，我哪有。”沈珺瑶嗔她一眼。
她才不会生气。
生命是自己的，她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东方白怎样跟她无关。
就算他想死也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申玉申玉，你看。”水玉抬手招呼申玉，“殿下眼中的火都要窜出来了。”
沈珺瑶抿唇，望去。
申玉肃着一张清秀面容，在点头。
“本宫真的没有生气。”沈珺瑶强调。
水玉没有反驳，只是盯着她，用她很熟悉的包容的眼神。
心中防护的高墙在崩塌。
“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儿生气。但只有一点儿，吃些甜食就很快不生气。”
似是就等这话了，水玉丢给申玉一个得逞的眼神。
申玉从拐角后的小桌上，端来一盘果干蜜饯。
沈珺瑶：“……”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拿起一个慢慢咀嚼。
甜甜的。
她嫁与东方白那日，就是因为果干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当时她想的是，早晚都要嫁人，嫁一个秦王至少衣食无忧，多少还能成为爹娘的倚靠。
在别人想要欺负他们的时候，会忌惮些她的身份。
至于秦王实际的脾性如何，她不怎么在意。
她给自己的定位是合格的秦王妃，她会尽可能帮他管好后院，至于两人之间是否有情那不重要。
他是死是活也不重要。
对，不重要。
再说了，她所遇到的轻慢生命的人，不止东方白一个。
吴嘉先是要跳楼，后要跳山，她也只是觉得……
惋惜。
“殿下，您生气是因为王爷吧。”水玉开口。
沈珺瑶懒懒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水玉往前挪了挪，下巴搁在塌边，“不管怎样，肯定是王爷做的不对。”
“倒也不全是……”沈珺瑶偏开视线，她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生气。
因为他是东方白？
“水玉，申玉，在你们看来，王爷是什么样的人？”
水玉率先回答，没有任何犹豫，“王爷是殿下的夫君。”
沈珺瑶等着她继续说，但似乎只有这些。
“只是这样？”
水玉点头。
“申玉呢？”
申玉认真思考后，回道，“王爷很强大，无人可即。但，王爷亦是血肉之躯，许是同我们一样，有喜怒哀乐。”
“殿下是唯一能感受到王爷情绪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殿下允许靠近的人。
沈珺瑶瞳孔动了动，唇瓣微微抿紧。
这一点，她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