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帷帐,在她身边坐下。
东方白的眸光落在沈珺瑶紧握成拳的五指上,她的骨节崩的太紧,已经发白。
抬手帮她松开五指,才发现她的掌心已经留下四个血月牙。
“珩哥哥……”
东方白幽黑深邃的视线上移。
女子并未醒来,只是无意识间的呢喃,她一直流泪,已经沾湿了脖颈处的衣襟。
用指腹擦去她眼角溢出的泪,东方白向来淡漠的嗓音中流露出几分怜惜温情,“莫哭了,我在。”
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回应,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像是只撒娇的小猫咪。
这小猫咪有点儿贪心,得了一声应还不够,一句一句不断呼唤。
东方白只得握着人的手,一一应答。
直到沈珺瑶彻底安稳睡熟,他盯着她清丽柔软的面容,陷入沉思。
听了焦灼查阅典籍后的汇报,他以为她只单纯害怕血。
现下再想,白日里他说自己名将珩,她面上全然陌生,对于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但在梦中,却不断呼唤,还说快跑。
他记忆力极佳,少时的事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与沈珺瑶分开,虽是他经历中少有的危急处境,但他毕竟在宫中步步为营生存多年,自然不放在心上。
而她那时约莫五六岁,虽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却还是年幼的小丫头。
莫不是那时吓到了她,让她留了个心病……
清晨,沈珺瑶醒来的时候,梦中的一切尽数想不起来了。
除去眼睛有些酸,精神是很好的。
水玉上下打量着她,佯装作不经意地笑问,“殿下昨日做美梦了吗?”
沈珺瑶单手撑着下巴,神色懒散地盯着铜镜中的人,“好像是吧,但是不记得梦到什么了。”
顿了下,她突然反问,“你怎知我做梦了,莫不是你昨晚过来了?”
她隐约有种感觉,但是不确定。
水玉大叫冤枉,“奴婢只是看殿下心情不错,才猜一猜。若是殿下不信,可去问与奴婢同住的申玉姐姐,奴婢昨晚可没有出来过。”
沈珺瑶相信她,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对了,申玉的腿如何了,有一直上药吗?”
“已经大好了。”水玉放下檀木梳,兴奋问道,“要奴婢去唤申玉姐姐吗?”
“去吧去吧,一会儿一同去殿下那里。”
想起自己昨日一口应下的事情,沈珺瑶无声叹口气。
她那时的脑子不太清醒,便答应盯着秦王殿下每日用药,不吹冷风,不动武力,不要多思多虑。
虽说自己确实是有心想做些什么,但是每日就有些过了,会招人嫌的。
唉……
硬着头皮到琉璃殿的时候,不出意外地,东方白坐在窗边,下棋。
沈珺瑶没有立刻过去,而是问带她上来的洪福,“殿下用早膳了吗?”
可千万已经用过了,他有洁癖,不愿与人同桌而食,而她也不愿明知他有这个忌讳,还上赶着去犯。
洪福恭敬弯腰,答道,“尚未。”
沈珺瑶:“……每日的药也未用?”
洪福点头。
沈珺瑶深吸一口气,认命道,“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把焦太医开的药也准备上。”
吩咐完,她转身便对上了东方白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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