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也没说，坐了几分钟，裴湛也没说话。
直到方秘书端着咖啡进来，苏母才喝了口润润嗓子，按捺着火气开口。
“裴少好久不见，犹记得上次见面好像还是三年前？”
裴湛点头。
“确实是三年没见，苏阿姨还是这么年轻。”
苏母对他的赞扬很不受用，目不斜视继续问。
“之前允儿来江城，裴少应该知道吧？”
裴湛点头，没有撒谎的必要。
“那允儿在江城有演奏会的事，裴少是不是也知道？”
裴湛继续点头。
“知道。”
“演奏会当天裴少肯定也在场吧？”
“在场。”
“既然在场，那允儿被人恶意推下楼梯受伤住院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吧？”
苏母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湛，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裴湛却不回答了，面无表情地端起咖啡喝了口，身上的气势也越发冰冷。
他越是这样护短，苏母心里越是不舒服。
扯着唇角强颜欢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听说推我们允儿的幕后黑手就是裴少你的女伴？”
裴湛还是面色不改，苏母继续道。
“既然只是个女伴，想必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女人，我们苏家和你们裴家交好，论辈份允儿还要叫你一声小叔叔，且不算之前你们还谈过恋爱，不管作为你的前女友还是作为你的侄女，她遭到这样的欺负，裴少是不是应该为她讨个公道？”
苏母义正言辞，甚至说到最后情绪还有些激动。
但看裴湛，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分明什么话都没说，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让苏母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压力。
她禁不住捏了捏掌心，心下有些打鼓，暗想自己气势汹汹过来是不是有点不妥？
可现在人已经到了，话也已经说出去了，身为长辈的气势不能弱。
她硬着头皮迎上裴湛森冷的目光，对峙半晌，才见他换了个坐姿，漫不经心道。
“苏夫人想要什么公道？”
淡漠疏离地称呼一声苏夫人，苏母面色一变。
哪怕他们苏家和裴家是世交，可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苏家仰仗裴家，哪怕她和裴湛是平辈，裴湛还小了她几十岁，可被他这么施压，苏母心下咯噔，刻在骨子里的敬畏，不敢抬头。
咬咬牙强装镇定，她一鼓作气道。
“当然是把那个凶手送入大牢，让她跪在我们允儿跟前磕头道歉！”
一句话掷地有声，连带着浓浓的愤怒，说得苏母胸膛都在剧烈起伏。
反观裴湛，从头到尾都淡定如斯，闻言更是不为所动。
苏母知道他这是要护着那个贱人，当即怒不可遏道。
“那个凶手对于裴少来说仅仅只是个玩意儿，她害得我们允儿浑身多处骨折，手还受了重伤，这辈子都再也没有办法弹琴，犯下这样的罪孽，裴少倒不如交出来给我们苏家出出气，这事儿想必说到裴老夫人跟前，她也会赞同！”
苏母自知裴湛不可能松口，看他现在护着那个贱人的态度，也不是玩玩那么简单。
所以她思来想去，只得搬出裴老夫人出来施压，她就不信，裴少还能罔顾裴老夫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