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吱正努力辨认着这人的身形,那人就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她疑惑地出声:“谢屿?”
谢屿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大概在这风雪夜里站了很久,肩膀上厚厚一层积雪,姜吱见了,忍不住伸手给他拂去,冻得指尖都抖了抖。
“你怎么还不回家啊,找我有事吗?”
谢屿“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在回应她哪个问题,他微微弯腰,眼睫垂下,眨落了些许雪粒子,落到姜吱脸上,冰冰凉凉的。
“你今天来找我了?”
姜吱低头揉揉冻僵的脸,“对啊。”
她弯起两只眼睛,笑眯眯的,“我去蹭取暖器呀。”
谢屿站直了些,“手。”
他把一枚钥匙放到姜吱手里,拨了拨沾满雪花的衣领,“下次去自己开门。”
没等姜吱反应,他就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姜吱握着那枚还带着些体温的钥匙,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大半夜地过来就是为了给她送个钥匙?
而且钥匙给她了,他不怕她偷东西啊。
农村就是淳朴。
姜吱感叹着,裹着外套去上厕所了。
因为学校放了假,村里白天也热闹得不得了,到处都是小孩子跑来跑去,姜吱拒绝了两个小姑娘拉她翻花绳的邀请,去小超市买鸡蛋,叶芳华要带些东西去走亲戚。
乔俊义非得要跟着来,来了就买那些摔炮和泡泡糖,还很大方地问姜吱要不要。
姜吱看了看,“我要糖。”
乔俊义边给她拿糖,边小大人似的摇摇头,“你都这么大了还爱吃糖啊,小心牙齿坏掉。”
他心有余悸地说:“段医生说牙齿坏了得拔掉,那得多疼啊。”
姜吱听他这么一说,精神一凛,赞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她要是把牙齿吃坏了还得去见段廷玉,那太可怕了。
“我不要糖了。”
姜吱想了想,“买个打火机吧。”
乔俊义:“?”
“你要打火机干嘛?”
姜吱不告诉他:“反正有用。”
正买着东西,外面突然有小孩子的高呼声,乔俊义正是爱凑热闹的年纪,当即跑出去看。
没一会儿,他惊呼:“姐,快来看,有汽车!”
镇子总共就这么大,都是种地的老百姓,那些出去打工的人混得好了根本不回来,混得差了也坐不起汽车,所以这里一年到头也见不着汽车的影子。
更何况在这个年代,汽车可真是个稀罕物。
乔俊义还是第一次见到汽车长什么样呢,可激动了,一个劲儿地叫姜吱。
“姐!姐!”
他这么兴奋,姜吱不感兴趣也得出去配合配合。
“哪里呀?”
乔俊义给她指了个方向,这会儿已经不止是孩子在看了,路边的大人们也都出来看热闹,想知道这车是谁家的。
还有许多得到消息的人正在往这边跑,跟出了什么大新闻似的。
然后姜吱就看见那辆车里走出来一个她熟悉的人。
“诶?”
这个时候的谢屿和之前不太一样,脸色冷冷的,看着就凶。
他心情不太好,或许还忍着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