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酉时。
常年板着脸的曾轲,头一次脸上挂满了微笑,飞速的跑向了御书房。
因为他有一个刚刚挖掘到的第一手“绝密”情报,需要去禀告陛下。
而这份情报,关系到一个人……
一个让他曾轲都感到头疼的人!
所以,当这个人的惊天秘密被挖掘出来后,他是十分乐得亲自禀报的。
想他曾轲,如今已经年近五十,在黑锦司兢兢业业的一干就是三十多年,什么样的恶徒他没见过?什么样的奸臣他没整过?
可唯独面对一个十五六的小丫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啥叫挫败。
以至于到现在,每次只要这货一张嘴,他就直感觉自己脑仁疼。
可他又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人家又有真才实干,又不贪赃枉法,除了滑的像个泥鳅,硬起来更似铁板一块。
他无数次被对方拿捏,却又毫无还击的手段。
所以今天,当手下密探把有关她的“丑闻”汇报给自己时,他入行三十多年来,第一次,破天荒的喜形于色了一回!
举着情报哈哈大笑,把底下人都看傻了。
甚至心中一高兴,又第一次“滥用职权”的将这个密探破格连升两级。
所以,当他脸上堆满了笑意,推开御书房的大门时,玄巳帝也被吓了一跳……
“曾轲啊……你……原来还会笑的!??”玄巳帝看着曾轲脸上近乎扭曲的笑容,属实有点不适应……
“臣……有在笑么??”曾轲自己都没发觉,自从拿到这份密报,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份情报!!
曾轲轻轻关上门,躬身高举,递给了玄巳帝一封纸卷。
他不敢自己念,怕会忍不住笑出来,惊扰圣驾。
玄巳帝一脸疑惑的接过了密报,低头看了起来。
短短几行字,玄巳帝直看了许久,才缓缓抬起了头,长叹了一口气……
“难怪……文硕她不满意,太子妃也不想做……朕早该想到的……”
曾轲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玄巳帝的表情……
瞬间有点失望……
自己好不容易搞来的一手“黑料”,结果陛下却只是这个反应。
唉……
“那陛下……您看接下来,臣该怎么做?是阻止她南下?还是以备厚礼?”曾轲轻声询问道。
玄巳帝把密卷往火盆里一丢,沉声说道:“既不阻止,也不备礼!就当全不知道!”
曾轲闻言,一时有点想不明白,可又不敢探听圣意,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玄巳帝看了看曾轲脸上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挽着袍袖,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说道:“坐,坐下朕慢慢给你讲,顺便再嘱咐你几句。”
曾轲闻言,拱手谢恩,走到罗汉桌的另一边,正襟危坐,悬了半个屁股在外面,与扎马步没啥区别……
玄巳帝看着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笑了笑,这老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死板。
随即一抬袍袖,拿起茶壶亲自给曾轲倒了一杯茶,曾轲赶忙诚惶诚恐的谢恩,扶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而放下茶壶的玄巳帝,这时候也开口了。
“曾轲啊……你与朕相识已有三十载了吧?”
曾轲赶忙拱手回道:“臣初见陛下时,陛下还是潜龙之姿,距今已有三十二载了……”
玄巳帝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你知道为何朕把朝堂几乎换了个遍,唯独把最紧要的黑锦司位置,还是留给了你么?”
曾轲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尽管这个问题确实也困扰了他许多年,但他不敢张口试探。
“因为你是李超然的亲传!也因为……朕……是孤家寡人……”玄巳帝说完,抬眼看了看曾轲的表情,正如他所料,听了个云里雾里一般,一脸的困惑。
玄巳帝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朕,年少时便十分羡慕先帝有个像李超然这样的朋友,因为这个皇位,带来的不仅仅是至高的权利,也会带来,无尽的孤独……和无数的敌人……所以朕!也想有个朋友啊……不然孤军奋战,岂不太过凄凉了?”
玄巳帝说完,缓缓扭头,用一种像看着多年老友的和蔼笑脸,看着曾轲。
而曾轲,却不敢与玄巳帝对视,只是低下了头,眼圈微微发红。
脑海里只剩下了六个大字!
士为知己者死!
玄巳帝看着曾轲的表情,知道他是听懂了,欣慰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而启华……其实,也算朕的一个忘年之交了……你俩,不仅是朕的左膀右臂,也都算是朕的好友,至少在朕心中,就是如此……”
曾轲听到这,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冲着玄巳帝躬身一礼,朗声说道:“臣……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就回去,将定国公身边的护卫撤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