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发出一声惨叫,扭打在一处的双方都怔住了,呆呆看着全然无辜的宁九,双方的怒火瞬间冷却,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想证明这不是自己的错。
初夏哪管得了这么多,跑过去一脚将泼汤那人踹在了地上,骂道:“你等着,我家宁九要有个好歹,我让你偿命!”
嘴里一边骂着,手里也不停,拳头雨点般落在那人身上。那人自知理亏,也不敢还手。
袁固过来好不容易才拉开她:“现在给宁九找郎中才是要紧。”
一句话提醒了初夏,她这才收住了拳头,看向小二道:“愣着干什么,快去找郎中啊!”
小二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宁九的半边脸又红又肿,还起了水泡。面如冠玉的一张脸,此时完全变了形。
初夏看着心疼。见宁九拼命咬着牙忍着痛,郎中给他上药,每次碰触到伤处,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缩一缩,嘴里发出“吱”的一声。她知道他是疼的,只是不想她担心,所以拼命忍着。
“疼的话就叫出声来,别忍着。”她弯着腰低着头,盯着他的脸,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眼睛里有水珠在打转,悄悄扭过头去,想把眼泪憋住。真奇怪,看他这样子,比她当初受夹刑还要疼。要是能代替他就好了。
宁九说:“公子别难过,我没事的。”
“谁难过了。”她死鸭子嘴硬地转过头,眼睛早就红了,鼻子酸酸的,语不成调,也不敢多说话,“你自找的。”
“对,是我自找的。”宁九看着她笑。
她看着他这个样子,更难过了,眼里的水珠子再也不愿听她的话了,成串成串往下掉。
郎中涂好药,又开了一张药方给初夏,说道:“照着这方子去药铺抓药,稍加调养,并无大碍。”
初夏小心翼翼地折好药方,付了诊金。看着郎中走出客房,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着“先生,等等”追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脸上的阴雨已经散了不少,还露出了一丝阳光,有点东边太阳西边雨的意思。她坐到宁九床前,说道:“放心吧,我替你问过了,不会破了相的。不过在伤口痊愈之前,你得忌口。好多东西不能吃呢。”她拿出一张纸,“太多了,我都记不住,让郎中写了下来。”
没想到她巴巴跑出去,就为了这事,宁九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她问道:“我若破了相,公子可还要我?”
“你这话问的,你家公子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她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放心,公子看中的是你的才华,不是你的脸。”
“真的?”他看着她,眼里是欣喜若狂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你觉得你很好看吗?你照照镜子,论好看,你能好看得过我?”
宁九马上意识到,两人说的根本不是一个话题。他叹了口气,道:“公子知道的,咱们两个不一样的。”
初夏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到他话里的意思,她有些窘,不知道如何接这个话。只能说:“我去给你抓药,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急急匆匆往外跑,好像屋子里有洪水猛兽一般,走到门槛,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栽出去,差点就摔了个四脚朝天,还好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边上的一根柱子,才不至于太狼狈。
宁九见他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就这么可怕么?
初夏拿了药方去抓药,回来后和厨房借了一个药炉子,煎好药,喂宁九喝了。
袁固和宁九睡一个通铺,现如今宁九受了伤,袁固就有些不敢睡,见初夏一直守着他,就说道:“宁公子,你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他就好。”
“不用,他是我的人,自然由我守着。”初夏想到这里也不需要两人,就说道,“你去我房里睡吧。”
袁固起先觉得不妥,但初夏一再坚持,也只好妥协了。
初夏寸步不离地守着宁九,实在困得不行了,就扒在桌上睡一会儿。
宁九一夜没睡好,脸上一直火辣辣地疼,感觉皮肉再绽开来。睁开眼,看到初夏,心里就安宁许多。怕吵了她休息,不管多疼,都咬牙忍着。
初夏醒过两回,第一回听到床上有动静,以为宁九醒了,站起身过去看了看,却见他闭着眼睛,睡得挺香,就回到桌前接着睡。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听到了宁九痛苦的呻吟声,可她过去看时,他又是睡着的。她留了个心眼,回到桌前,趴在桌子上,半个头露在外面。宁九刚一转身,睁开眼,就被她逮了个正着:“睡不着?”
宁九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就是不敢说话。
初夏走到他面前,歪着头,看着他:“明明没睡,为什么要装睡?”
宁九道:“我怕吵醒了你。”
初夏蹲下身,双手放在床沿,下巴枕在手背上:“是不是很疼?”
宁九笑笑:“不是很疼。”
“不是很疼为什么不睡觉?”
“有一点点疼。”
初夏道:“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