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的衣服被霍云骁用手术剪剪烂了丢在地上，南柯抓着自己的衣服一角，可怜兮兮的念叨着“哥哥”。
这画面不仅诡异，而且搞笑。
要不是南柯此刻高烧昏迷，霍云骁怕是要笑出声。
他找出退烧针给南柯打了一针，将箱子推到了一边。
霍云骁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好在古雄这个房间是有个床的，他把南柯弄到床上去盖好了被子，才跌坐在一旁得了一会休息的时间。
霍云骁环顾四周，这房间不大，可东西还算齐全，大约古雄也怕被困在其中无法脱身，所以能抗多久算多久。
房间里的灯管时不时闪烁一下，昭示着这里的电流极度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陷入黑暗。
在此之前，霍云骁已经将房间里能打开的设备全都打开了，只希望纪衡言能捕捉到一丝信号。
他给自己倒了点水喝，冰凉的水滚入肠胃，刺的他眉心紧皱。
霍云骁瞥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南柯，微微叹了口气。
此刻没有了南柯的絮絮叨叨，整个房间都安静的吓人，只偶尔能听见外面传来东西砸落的声音。
在这样孤寂又安静的环境下，这段时间的种种都在脑海中闪过。
他说不上来自己跳下车厢来救南柯是什么想法，只是那一瞬间，对上南柯眸中的绝望和唇边凝出的单纯的笑意，他心里不大舒服。
或许是血缘，或许是这段时间积累的情谊，又或许是为了沈暮。
这下要是真的交待在这里，沈暮大概要恨死他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那两个刚出生的孩子，也没好好安抚他的小姑娘，更没来得及给他的女孩补一场盛大的婚礼。
……
纪衡言等人已经将这方圆几百米之内的树全都清理了，地皮也挖的像是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
足足折腾了两天，探测仪终于在距离组织大楼五百八十米左右的位置探测到了大规模的金属。
“把这里炸开，往下挖，天黑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纪衡言熬得眼睛通红，全靠咖啡吊着。
沈暮走过来，问：“大规模金属是不是意味着已经找到实验室的位置了？”
纪衡言点头：“应该是，就算不是实验室，也是离实验室不远的隧道，否则地下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金属体存在，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离云骁不远了。”
沈暮站在霍云骁身边，看着他手下的人操纵着各式机器忙碌，以天启基地的工作效率，在天黑之前看到结果应该不是问题。
“欧瑾呢？”
沈暮说：“他照料完伤员之后，酒酒陪他去休息了，这么多受伤的人，很多都要依靠他，不能让他熬着。”
纪衡言点头：“嗯，他原本也不是上战场的人，身体吃不消。”
沈暮看着纪衡言的侧脸，问：“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和朝朝说过话？”
纪衡言的睫毛颤了一下，眼神仍盯着前方工作的人，没有答话。
沈暮叹了口气：“朝朝帮南柯是为了过去的情谊，与背叛你根本搭不上边，她是个死心眼的姑娘，你应该知道的。”
纪衡言冷哼一声：“死心眼？我看她脑子活泛的厉害，大概别人的感情在她那计算机一样的脑子里也是可以当做数字来计算的吧？
她背着我行动之前，也一定算过我生气的概率和后果的严重程度，她只是不在意结果而已，她在意的只有K洲的情谊。”
沈暮拧着眉：“纪衡言，如果你心里跨不过K洲这个坎，那就跟朝朝说清楚，不要次次闹别扭，次次都以她是K洲人来给她下定论。
不是不知道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长在这里也不是她能选择的，更何况感情这种事，她没经验死心眼，也不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沈暮说完，转身离去。
朝颜真的是个死心眼的人，也是个直白到极点的人。
纪衡言生气了，说不想见她，她就一刻都不出现在纪衡言面前，日日关在车里不露面。
可要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这小姑娘也不会天天裹着个大棉衣坐在车里看着纪衡言的背影。
沈暮和褚酒酒去看她，她就只会安静的抚一抚漆黑的刘海，安静的说：“没事。”
沈暮这番话让纪衡言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他将咖啡都灌进嘴里，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感情这事，她没经验，我他吗也没有啊！”
天知道他费了多少功夫想讨那个小机器人高兴，最后换来的是她又背着他帮南柯行动。
副手急匆匆的跑过来，喘着气问：“老大，怎么了？你没有咖啡了？我再去给你倒点。”
纪衡言气的脑仁疼，骂道：“滚蛋！挖你的坑去，挖不出霍云骁那个祸害，谁都别睡觉！”
远处的车里，朝颜一头漆黑的长直发，裹着军绿色的长款羽绒服，手里捧着热咖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站着的男人。
纪衡言突然回头，眼神朝这边扫过来，朝颜立刻升起了车窗。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被风吹乱的刘海，垂下头喝了一口咖啡。
去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