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昭歌的目光对上,楚昭歌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
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至于用这种眼神看他么?
不过嫌弃归嫌弃,他的心似乎被轻轻牵动了一下。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用如此担忧关切的目光看他了。
林暖微似乎明白了楚昭歌笑容里的含义。
昭哥哥是让她安心吧。
那她就不担心了,她亦是笑了笑,转身离开。
等到林暖微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楚昭歌才看向善亲王:“不知父王今日来找我,是有何贵干?”
“还是说,您派去的杀手不管用,没能杀死我,所以您来亲自动手了?”楚昭歌勾了勾唇,眼底尽是讽刺之意。
这是楚昭歌得知善亲王派人去杀他的真相后,第一次和他说话。
可开口的第一句,就直接挑起了活。
被自家儿子直接戳穿了其面目,善亲王顿时恼羞成怒,扬起手,就是对着楚昭歌狠狠一巴掌。
楚昭歌也是个倔脾气,完全没躲,生生就挨了这一巴掌。
他的左边脸一下子就红肿起来,巴掌印记很深,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楚昭歌用舌头抵了抵左边腮帮,已经尝到了锈铁味道的血腥味。
他微微冷笑:“父王,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难道父王你想解释,那日我和长乐在客栈里遭遇的杀手不是你派来的?真的是齐渊想要报复长乐和我?”
“齐渊如今是北齐天子了,他没那么蠢,而父王你,也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英明神武。”
这话已经是相当的讽刺了,是对自己亲生父亲的极度嘲讽。
“你这个孽子!”善亲王被成功地挑起了怒火。
他再次扬手,还要狠狠删楚昭歌的巴掌。
只是这次,楚昭歌不再逆来顺受了,他一把接住善亲王的胳膊,看着他,眼神极冷。
而善亲王愈发愤怒了,这个孽畜竟然还敢对他动手,简直是反了!
善亲王的眼睛变得猩红一片,像一只被困在囚笼里的暴怒野兽,随时可能破笼而出,将身边的人撕成碎片。
“楚昭歌,你是想弑父吗?”善亲王的脸色涨的通红,一方便是被楚昭歌给气的,而另一方,是楚昭歌的力气极大,他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对付他起来,竟是十分吃力。
“父王,弑父这个罪名,我可担待不起。”楚昭歌一脸冷漠,一把松开了善亲王的手。
“虽然都说虎毒不食子,但这世间总是有那些狠心凉薄之人,您能做出派杀手来杀亲生儿子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但我可做不出弑父这种事。所以您如今也不必急着来封我的口。
“您和陛下之间的事,我不会管。您想要做谋朝篡位的事,这是您自己的事,无论成功或是失败,皆与我无关。”楚昭歌不想再遮遮掩掩地伪装下去了,直接和善亲王坦白。
善亲王被楚昭歌这突如其来的话给震惊到了:“你……你是……怎么……知晓……这么多的!”
楚昭歌轻笑一声,没直接回答善亲王的问题,反而再次开口嘲讽:“父王,你看看,连我稍稍留心便能查到的事,你以为陛下会不知道?父王,你真不会以为陛下是个废物吧?对你想要做的事一概不知?”
楚昭歌在诛善亲王的心:“父王,我记得我曾当着您的面嘲讽过夜恒霄,说他有当皇帝的野心却不想让别人知晓,可他的心计智谋不足以支撑于他的野心,于是在那些明眼人那里,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现在呢,父王您在我眼里,同样如此。”
从前他对真相尚且不知时,尚有几分疑惑和不解,如今全都明白了,再看善亲王,只觉得他的脸上写满了贪欲和野心。
意外的,善亲王并没有暴怒了,反而有些怔然,他从未想过,自己从年轻时便开始计划的宏图大业竟然被自己的儿子当做了一个笑话。
瞧见善亲王神情有些松动了,楚昭歌的心情亦是缓了缓。
若说这天下谁最了解善亲王,那非楚昭歌自己莫属。
自己的父王在外人面前,是一副冲动易怒可又不拘小节,最是爽朗痛快的模样,可只有楚昭歌自己清楚,父王一向自傲清高,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有野心,有欲望,并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而且,父王他吃硬不吃软。
若是平日里好言相劝,劝他回头,劝他不要执迷不悟,他根本不会听进去。
只有从根本上摧毁他的自信心,让他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对自己产生怀疑。
这时候,再去跟他理清所有的是非,往往就能事半功倍。
“父王,就如我方才说的,您所做的事,我只要稍加留心便查出个蛛丝马迹,像陛下那样眼线遍布天下的人,又如何不知?陛下如今没有直接点破,是为了给您留面子,让您及时回头。”
善亲王的手放了下去,看着楚昭歌,久久未言。
父王这是听进去了?
楚昭歌看见了希望,继续道,声音温和了许多:“善亲王府世代忠良,为着西武江山社稷费尽心力,更是和历代帝王情同手足,受天下人尊敬。”停顿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