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只是稍稍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恭敬道:“是。”
“齐渊有什么反应没有?”
“北齐太子去看了一眼,然后就吩咐手底下的人等安南彻底咽气,就把人给送出去直接埋了。最后北齐太子叫了亲信进了屋子里,商谈了整整一下午。”红凝压下心底的震惊,将自己打探到的,全部都告诉给了夜姝凰,然后就有些疑惑地问道:“殿下,您就这么直接把人送过去,不是打草惊蛇了么?还是说,您就只是为了警告他一番?”
“北齐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是否打草惊蛇了,也并不是特别重要。”夜姝凰淡声道:“北齐先对本宫露出爪牙,嚣张跋扈如本宫又岂会弃之不理?”
对于自嘲,夜姝凰向来得心应手。
“可是殿下,既然安南的身份已然知晓是北齐派来西武的探子,为何您不直接告诉陛下,让陛下来做主?”红凝不解地问道。
“你以为父皇真不知北齐的野心?”夜姝凰轻笑:“红凝,你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他北齐派了诸多探子来探我西武的底细,难道我西武便只是任人宰割?”
“便是我去告诉了父皇又如何,父皇能为了这个和北齐开战?西武和北齐暗地里针锋相对了这些年,可从未有哪一次拿到明面上说,两国之间,若没有真正开战,面子上的关系总是要维持。而西武,也没必要去做那个出头鸟。”
似想到了什么,夜姝凰嘲讽一笑:“这次,齐渊和夜长枫来西武,多半也是为了联姻而来。本宫倒想要看看,他们会选择谁。”
“这天下平静了太久,也是时候动一动了。”
话落,指尖一勾转,琴音开始发生变化,不同于刚才琴音的祥和宁静,琴声变得铿锵刚毅起来,宛若浪花击石,江河入海,震人心弦。
一曲毕,夜姝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含笑。
“蓝珍姑娘觉得,孤这琴弹的如何,比起以往,是否精进了许多。”
蓝珍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双目瞪大,震惊无比:“殿下你……你……”
“孤怎么了?”夜姝凰站起身,含笑地看着她:“是怎么发现你的?”
蓝珍狂点头,她自认演技极佳,连红凝的心里想法都模仿到了,怎么就被殿下给发现了!
“很简单,红凝她不会问孤这么多问题。”夜姝凰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蓝珍,你的易容术还是未到家啊。”
蓝珍跺了跺脚,很是不服气:“不过半日功夫,属下哪里会把红凝性格什么的调查的那么清楚,殿下莫要在鸡蛋里挑骨头了,属下觉得,属下的易容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而且……”
蓝珍自夸自擂的话还未说完,就一下子停顿在了那里。
和刚从外面回来的红凝,大眼瞪小眼。
红凝有过片刻的呆愣,但立马就反应过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剑,剑指蓝珍。
“你是谁!为何易容成我的模样!”
蓝珍不仅不惧,反而还乐呵呵的:“原来你就是红凝啊,久仰久仰,我叫蓝珍。”
红凝面色冷肃,不欲理会蓝珍,她略带担忧地看了一眼夜姝凰:“殿下您……”
夜姝凰笑了笑,解释道:“蓝珍只是在开玩笑,你不必在意。”
说着,便看向蓝珍:“行了,把脸换回来吧,用红凝的脸这样说话,我听着都不习惯。”
“果然啊,变心变得如此之快莫过于殿下。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蓝珍不满地控诉道,可还是一个伸手,将脸上的面皮给撕了下来,露出一张娇俏秀丽的脸。
红凝将剑收到了剑鞘中,看着蓝珍对着自家殿下如此黏熟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她不是一直都是殿下身边的第一人么,怎么如今成了新欢了?
眼前这个叫蓝珍的女子,说话好没道理。
“红凝,可有查到什么么?”夜姝凰不理会蓝珍的抱怨,将目光放在红凝身上。
红凝低头,恭敬道:“确如殿下所料,东陵睿王刚至驿馆,怀王殿下便悄悄派人和他联系上了。究竟所谓何事,属下谨遵殿下吩咐,并未上前打探,以免打草惊蛇。”
蓝珍听着,很是嫌弃地开口道:“夜长枫和夜恒霄蛇鼠一窝,不用猜也知道没憋什么好屁,属下猜测,肯定是和夜蓁蓁那贱人的婚事有关。”
此言一出,红凝略带惊讶地看了一眼蓝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姑娘说话好……好直爽。
夜姝凰从前便是听惯了的,所以也没觉得什么,她注意到了蓝珍话里的重点:“夜长奚是想要夜蓁蓁嫁入西武联姻?”
她原以为是夜长枫来求娶西武公主呢。
“小皇帝本就是疑心病极重的人,昭璟殿下被他赐死之后,便将目光放在了睿王府上,他怎会眼睁睁看着夜长枫迎娶西武公主,壮大睿王府的势力呢?”蓝珍冷笑:“单论夜蓁蓁本人不提,夜长奚他自己一母同胞妹妹都能舍得推出去,当真是薄情寡义。”
“那兰相家的大公子该怎么办?”想起了往事,夜姝凰勾唇,带着几分讽刺:“他和夜蓁蓁不是一向情深似海么,若是夜蓁蓁嫁入西武联姻,那兰轻彦不是要孤苦一生了么?夜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