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很快进来了,还带了个人,进来就看见沈玦正在点茶,讽刺道:“沈通判真有闲情逸致啊,凶手跑了十多天了还有心情点茶。”
沈玦起身行了个礼,道:“生活还要继续,总不能为了凶手不活了吧,下官知道,只要有通判在的一日,这凶手就跑不了。”
钱进冷哼一声,没回答,几日前他被打晕,醒来就发现沈玦和自己一样也是晕着的,且身上还受了伤,看着像是与人打斗了一翻。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相信他,两个绑的好好的人怎会说跑就跑了,这其中不可能没鬼。
“你今日可见过什么人?”钱进一边说一边往后院走着。
沈玦跟上去,有些紧张,“啊,今日下官有两个亲戚从京城来看下官,别人就没了。”
他知道钱进是安插了人来监视自己的,若是说谁也没见才会引起怀疑。
钱进带着那个人走到了后院院子里,这房子不大,后院一共四个房间,沈玦自己住一个,一个做库房,剩下全做客房了,而顾满两人现在就在库房里。
看着钱进站在院子里打量着四个房间,沈玦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那你的两个亲戚呢?”今天他安插的人来说沈玦家里进了两个生人,却没说出去了,所以这两人很可能就还在这个院子里。
沈玦咽了咽口水,“啊,他们出去赶集了,过会儿才回来。”
钱进转头打量着他,“是吗?”
“啪!”
沈玦刚准备回答就听一道响声从库房传来,他瞬间摒住了呼吸,钱进眯眼语气不善道:“是谁在里面?”
沈玦擦掉冷汗,“这是......”
钱进立马招招手示意身后那人上去搜。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沈荣拿着个画卷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三人时愣了一下,随后淡定行了个礼,“见过钱大人。”
钱进皱眉问他:“你在里面做什么?刚刚是什么声音?”
“回大人,沈大人感念您的照顾,叫我找《女史鉴图》献给大人。方才是小人找画时撞倒了个盒子,不打紧。”
沈玦立马接上话:“是啊大人,这一年多来还得大人提携,我这通判才能做的安稳,还要感谢大人。”
说完拿过那幅画双手献给钱进,钱进接过看了眼,心中怒气消了些,但疑云依然在,他还是招了招手叫那人进去搜。
沈玦怎么拦都没拦住,房门被啪一下大力推开,那人进去翻翻找找,掀翻了好几个摊子,画卷字副散落一地,沈玦只得跟在屁股后面收拾。
翻找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找到,钱进进去四处打量了一番,心下奇怪,沈玦也疑惑地四处查看。
钱进找不到人只得带人出去,沈玦看了眼库房跟了上去。
库房上头的房梁上慢慢探出两颗头,赵意川戳戳顾满问:“你刚才一直在看什么?”
顾满想了想,拿出脚印图,说:“这个脚印是八寸多,那这个人的身高该是八尺左右,你看刚刚钱进带来的那人像不像是八寸脚,八尺高?”
赵意川一惊,回想起刚才那个人,似乎是有点像八尺高,至于脚多大,他没注意,但顾满这么想就证明:“你觉得是钱进派人杀了王重?”
顾满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只是怀疑,看着像,到底是不是还得查。”
沈玦送走钱进回来找两人,就看见赵意川抱着顾满从上面跳下来。
他看看屋顶,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凭空消失了。”
顾满笑笑:“怎么会,库房终究不安全,我们便躲到房顶上了。”
沈玦叹口气,将两人推进客房,叫沈荣找了两身衣服来,“你们近日就说是我从京城来的表哥表嫂,都是种地的,若是要出门的话就叫沈荣跟着,千万别露馅儿了。”
两人接过衣服,感动道:“多谢大人了。”
沈玦摆摆手,表示这都不是事儿,三人回到前厅商讨。
沈玦并不认识钱进带来的那个人,但对于顾满的猜想却呈认同态度。
顾满疑惑地问他:“虽是这么想,但这钱进却没有杀害王重的理由,他总不能因为交不上钱而杀了他吧。”
沈玦却摇摇头,面色沉重地说:“此事我忘了告诉你们了,其实也说来话长。”
沈玦一年前上任的时候这个县就已经深陷腐败好几年了,知县钱进杀人抛尸、贪污腐败、搜刮百姓之事也做了好几年了。
两个月前他赢得了钱进的信任,意外找到了钱进的隐藏账本,那账本里详细记录了他每一分钱的来源,于是他整理好所有证据,在王重的客栈里找到一个正要回京的青年,拜托他将状纸和证据送入京城。
却没想到青年将账本丢在了客栈,叫王重发现了,钱进当即大怒派人去追杀,他一路躲藏,却还是没躲过钱进的人,死在了路上。
但那青年在死前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一个农民,叫他务必送进京,但农民没有进京文书,只得将东西交给守城门的士兵,又塞了好些钱才送到了皇帝手中。
但因为没有那个账本,没有证据,又会害了沈玦,皇帝只好先放着,然后主动叫人给御史台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