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默和韩鸟回到小区的时候,差不多都十一点了,俩人走了五站路才做上公交车,下了公交车再走了两站路才到小区。
韩鸟性子绵,累人家也不说,不像安子默一直喊累,就剩两站就到家了,赖在公交椅子上不走,非要打车,起步就是八块,韩鸟哪舍得,揽着他的腰,连哄带推着他往家走。
“不走了,我歇会儿!”刚进拐进小区安子默又没骨头似的一屁股顿在了小区大门里的破沙发上。
旁边,几位小区的大妈还在纳凉闲聊天,门房的大爷几个人在路灯下打麻将,众人眼神望安子默这边瞟过,忌惮,好奇,鄙视,又很有默契的都不说话了。
“阿姨还没休息呢。”
知道大家对安子默印象不好,于是韩鸟主动跟大家打招呼。
“哦,正准备回呢,你们这是刚回来。”
一个白发老太太笑呵呵的回道,一个小区住了十来年,彼此都认识了,小姑娘不错,不能冷场不是。
“诶,刚回来。”
韩鸟站在哪儿,对着众人笑笑,她本就话不多,更是不善于交际的人。
大家本来想跟韩鸟聊两句,满足一下好奇心,这些年四单元的两家人一直是小区八卦的对象,但今天碍于旁边的瘟神,也都不吭声。
气氛一时有点冷。
韩鸟就站在哪儿等他,有些不自在。
“你先回吧,我歇一会儿就回去。”
安子默个子高,往沙发上一摊,腿伸出老远,脖子歪歪着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的脚一晃一晃。
真是坐没坐相,一点教养都没有,一旁的人瞅着,更是暗自摇头,就这小子,哼!能是块什么好料,白瞎了他爹妈给他的好皮囊。
“我等你,咱一起回吧。”
韩鸟站在哪儿没动,等着他。她也知道小区这些人对安子默有成见,谁叫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坏出名,不招小区这些人待见。
自己娇惯在手心长大的孩子,遭人白眼,搁谁也心疼啊。
“韩鸟,刚才有人找你。”门房大爷走了一步棋,想起这茬,回头说道。
“找我的,谁啊?”
安广平开是奥迪啊。
韩鸟虽然不懂车,可奔驰,宝马,奥迪,她还是分的清的。
“他只说是你亲戚,开着黑色大奔,车牌号我登记了,本子在桌子上放着,你看一下,七点多钟来的,我还没见车子出来。”门房大爷在厂子里干了一辈子门卫,很负责的人。
“哦,那我过去看看。”
“歇一会儿就回家啊,别太晚了,我给你洗头发。”
韩鸟看安子默压根就没动弹,知道一时半会儿的不想走,这孩子有时候犯邪性,人家越看他不顺眼,他还越爱给人添堵,所以她也勉强他,叮嘱几句就自己先回家去了,一会儿回来接他就是了。
韩鸟一走,背后老太太几个人又是一阵好奇,一个个欲言又止,一副大便得不到释放的微妙样子。
韩鸟的影子刚消失在小区路灯的昏黄里,这边安子默坐起了身体,旁若无人的掏出一颗烟娴熟的点上,烟抽到一半的功夫,他站了起来,弹掉烟灰,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兜,慵懒的往大门外走去。
众人无形中松口气,都知道安子默不是个东西,凡是招惹过的人都吃过他的亏,虽然心里骂他骂的要死,可真在小区碰见他,总有一种无形的紧张感。
“呸,什么玩意儿!”
一看他走了,老何狠狠的吐口痰,泄愤的道。
“我家毛毛肯定是他给偷走了,天天领着几个小流氓在小区里转。”一老太太气氛的笃定说道。
“可不是咋的,以前我就怕放假,孩子都被他带坏了,哄我家孙子偷他爸的烟抽。”
“孙子还没好啊?”有人扭头问老何。
“唉,一直在治疗。”老何一想起自己的宝贝金孙,就心痛的不行,索性棋也不下了。
“这都好几年了吧?”
“可不是,根治是不可能了,左耳朵的听力稍微会受影响。”都是一个厂的老同事,又是老邻居,当年的事儿大家都知道,警察都惊动了,老何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小孩子打架,下手怎么那么狠。”
“十来岁的小孩子能把人耳朵打聋了呢。”
“三岁看老,要不说这孩子阴毒呢!”
“你也想开点,平安是福,这种孬人天不怕地不怕,咱惹不起,躲着点,早晚会有国家收拾他,你就等着看吧。”
“是啊老何,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俗话说小时候偷针,大了偷金。小时候他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看他可怜没人跟他计较,大了再偷就是犯法。”
“你看见没有,这个点了还不回家,往外瞎跑,能干什么好事儿,早晚有他的好果子吃。”
大家向着老何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老何。其实那次要说打架的起因还真不赖安子默和李旭,是老何孙子先欺负李旭,差点把李旭淹死,安子默才动的手,怨就怨他下手太狠了,直接把人家老何嚣张跋扈的孙子耳朵打残了,到现在也没治好,你说老何已经能不恨他吗。
“韩鸟也是倒霉,摊上个这样的亲戚。看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