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几年前引人入境的那番算计,可不是同时坑了他们两边么!只不过窦家这边好歹赢了,没有西戎那边损失大罢了,西戎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白白附送给平王一个骁勇善战的好名声。
“你想的没错。有了之前的教训,西戎又受了不小的创,西戎王的确没有想再和平王这种人交易的意思,可平王又派人找了上来,以利益相诱,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
恩雅笑了笑,“西戎王原本只想把使者拖出去斩了了事,顺便还能解解气,后来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的小老婆说,杀使者有什么用,直接摧毁平王不是更解气?平王为人自负,那就让他更自负,叫他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运筹帷幄,可以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趁他志满意得之时再给他当头一击!”
余鱼方才还纳闷她怎么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号,听到小老婆便有一丝了然,看来恩雅对她这位父王意见很大啊!
“所以你本就打算进京揭发平王,西戎王还刻意在祝寿信中透露出要把你嫁给他的意思,以此来提醒皇上盯着他对吧?之后皇上果然更加警觉,派梁文道出京深入调查此事,你发现了梁文道的身份,便一拍即合。”
余鱼说这番话时是肯定的语气,此事她早和白玉楼深入讨论过了,情理之中,这种可能性最大,平王自以为是,还是玩火自焚了。
恩雅点头,突然问道,“你很讨厌你叔叔么?”
余鱼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一直称呼的是“叔叔”梁文道的大名,因为不能确定恩雅对她放下戒心坦率直言是不是看在她是梁文道“侄女”,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的面子上,便没直接回答,含糊道,“可这样做就要牺牲掉你了。”
恩雅愣了一下,笑道,“没错啊,虽然我最后要呈上证据揭露平王,但西戎王多年前与虎谋皮短暂地侵占过五城,现在这样解释,你认为别人会信吗?更何况事实上来讲,我们也确实是给平王提供了助力,才使他有能力再战,否则他也只能圈在自己的封地做做白日梦了。”
“可你……不是公主么。”余鱼迟疑道,她是弃子,她也看出来了,只是还不敢确定。
恩雅哈哈大笑,“公主有什么娇贵的么?”
余鱼道,“我明明记着你之前说过好几次,我们这边的人只会利用女儿,我还以为西戎不是这样……”
“对呀,西戎不是这样。我们这边不仅利用女儿,还利用儿子。”恩雅不在意地笑笑,“要是平王是个女王爷,相信西戎王派出我弟弟也是毫不犹豫,反正他孩子多,不心疼。”
余鱼诧异地看她一眼。
“不必惊讶,自从我娘没了,一切都变了。西戎王本来觊觎中原物产丰富,倒也没想着真动兵,说白了也没那个能力,虽然我是西戎人,也承认出兵是以卵击石,可他精明了半辈子,老了老了竟然架不住女人的怂恿,以为有了地图就真能抢别人东西了,可笑不可笑……你们这里不是有一句话,有后娘就有后爹,皇室也是凡人,只是外人看着身份高贵,其实内里有什么不同呢。”
恩雅话锋一转,自嘲道,“现在我回不去西戎,也不想回去,我要在这里站稳脚跟,给我姐弟二人谋个靠山。”
说到最后,她语气愈加坚定,“我知道皇帝后宫都有三千佳丽,我这个异域女子即便得到他的宠幸也只能是一时新鲜,一旦失宠,我是可以在宫中锦衣玉食地终老,可到时候没人能护我弟弟。我不能将未来押在他身上,所以,我挑中了窦文杰。”
原来西戎和平王之前那次勾结也是那个小老婆枕边风的主意,余鱼都怀疑那小老婆是平王派过去跟着瞎搅和的了……只是她没确实想到恩雅竟会对她如此坦诚,和盘托出,毫无隐瞒,一时不知是该感慨还是该安慰她。
“窦文杰只有过两个妻子,也没什么妾室,相对更容易抓住,而且,我擅骑射,等他光耀门楣,恢复了将门的身份,地位也不低,我可以陪他上战场,一定教他对我刮目相看。更重要的是,不管是自愿还是被骗,他毕竟跟平王有着极大的牵连,现在也需要我来帮他‘洗白’,在可选择的范围内,我们都是彼此最好的选择!”
恩雅对拿下窦文杰信心十足,见余鱼欲言又止,她轻轻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表面厉害,实际上还是要靠男人,所以看不起我?你不知道,有时候……真没办法,人世艰难。”
人世艰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公主又怎样呢?还不是一个肉体凡胎。
余鱼抿唇摇头,真心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将这些都告诉我,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我自认做不到。”
恩雅依旧笑着,“那是你没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再说,不告诉你你们就查不到么,我不信皇上会派出草包来办这么大的事,你们精着呢,别当我不知道。对了,我坦诚告诉你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白玉楼其实和汪小溪林小木一样,也是你叔叔的手下吧?”
余鱼惊愕地看她一眼。
恩雅露出惯有的得意神情道,“我看你跟他相处得愉快,一看到他眼睛都发光,这可不像是见到敌人的反应。有一次我发现白玉楼半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