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看着裴辞一杯接着一杯喝,心里却是有些虚。
可千万别有人发现了那是假酒。
与蒹葭的心虚相比,盛宝龄显然稳重。
她看了一眼裴辞那边的方向,不一会便收回了目光。
小皇帝也看了两眼,瞥见裴辞身边的静王时,对盛宝龄道,“母后,儿臣觉得,这金家女不错。”
说着,他看向女席当中,坐在最前头,穿着粉白色衣裳的金觅兰,“母后,您瞧,便是那穿着粉衣的姑娘。”
盛宝龄的视线,随之落在了金觅兰身上,金家虽说好些事做的都不厚道,可这管教姑娘的本事,却是实打实的。
无论是从装扮上看,还是这坐姿站姿,举手投足,仪态都十分到位。
至少是挑不出错处。
倒是合适进这宫中,当个主子。
盛宝龄唇边勾起似有似无的浅笑,“哀家也觉得不错。”
小皇帝:“儿臣觉着,这金家姑娘,与皇兄甚为相配。”
说着,他似无意的观察着盛宝龄,想从她脸上神情,看出那么一些反应。
“母后觉得如何?”
盛宝龄指尖微微抵着酒杯晃了一下,闻着淡淡的酒香,这耳边的声音,才不算那么聒噪。
“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从盛宝龄脸上什么也没看出来,小皇帝甚为失望。
这时的盛宝龄给人的感觉,像极了裴辞。
不动声色,让人看不明白,猜不透。
只是一个惯是冷漠,一个惯是得体的笑容。
小皇帝眼底暗沉一片,目光投向侯在不远处伺候酒水的一个内侍,似是示意。
那内侍微微一怔,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酒过三巡,金家姑娘有些不堪酒力,在宫人的搀扶下,到后头的殿中小歇。
不一会,男子席上,端酒的内侍不慎打翻了酒杯,静王和旁边的裴辞衣衫被酒液打湿。
这时,不仅是静王眉头紧蹙,便是盛宝龄,眉头都蹙了蹙。
很快,便有宫人带着两人,到后头去,换身衣裳。
看着两人离席,盛宝龄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她却又想不出来。
直到小皇帝借口有些醉了,起身离席,蒹葭低声问,“娘娘,可要去看看?”
盛宝龄看向另外一边,金家姑娘一直未归,“不急,好戏才刚开始。”
若是这么快便去了,岂不是白费了官家的一番苦心。
蒹葭这心里头却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毕竟若是金家姑娘改了主意,转而投向静王……最后,娘娘反倒成了推一把的人。
于静王,这事,便是娘娘不义了。
事情未到最后,总会有变数。
可盛宝龄却坐得稳,她对自己的安排,一向有信心,若是此时,她过早出现,反倒会引起小皇帝的怀疑。
算计这位小皇帝,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过了一会,静王回来了,换了一身衣裳,步入席中落座,可方才同行一同去的裴辞,却迟迟未归。
蒹葭顿时松了口气,如此,便看金姑娘自己了。
盛宝龄眉头一蹙,裴辞去哪了?
眼看着另外一边,金家姑娘还未回来,小皇帝也走了许久,盛宝龄心中开始有些忐忑了。
难道……
“哀家有些喝多了,蒹葭,你扶着哀家到后头去歇歇。”
说着,盛宝龄抬起了手,蒹葭一愣,连忙去扶。
两人往方才小皇帝离去的方向去,待到远离了人群,盛宝龄的步子明显加快,蒹葭都快有些跟不上了,手被盛宝龄紧紧的攥着。
蒹葭唯恐盛宝龄走的太快不慎摔倒,低声道,“娘娘,慢些,静王殿下已经回去了。”
盛宝龄面色却紧绷着,步子更加快了,“静王是回去了,可裴辞没有。”
蒹葭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自家娘娘这话什么意思。
所以娘娘这会儿急着过去,是担心裴大人?
盛宝龄心里的不安愈甚,只怕小皇帝临时改了主意,想要算计的,不是静王,而是旁的人。
若是要算计静王,静王这会只怕回到席位上。
可这会儿外男中,只有裴辞迟迟未归。
小皇帝想要算计的,是裴辞。
正当盛宝龄行至后殿处,未听见什么动静,一个人影也未见着,犹豫着是否要进去之时,一道清冷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太后娘娘。”
盛宝龄一怔,转过身,撞上了那一双幽深没有太多情绪的眼睛时,她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方才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散了下来。
一旁的蒹葭明显察觉盛宝龄的情绪变化,心里顿时复杂。
三人行至另外一处,盛宝龄压在心中诸多疑问,故作不经意一问,“你怎么会在这?”
裴辞缓声道,“换过衣裳后,微臣有些醉酒,宫人便带微臣在此歇了一会。”
闻言,盛宝龄心里哪还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裴辞那酒壶里,都是水,岂会醉?
什么醉酒困乏,只怕是药物作用。
小皇帝想要算计的,果然是裴辞。
见盛宝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