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卓云也是这一段时间常常感慨太医院的老太医们经验足,医术高,资历更甚,他来当这个太医院医正实在是不太匹配。
薛蜜虽然觉得有些残忍,但是她不想同情敌国,也就随了去了,没多问及。
郑卓云医者仁心,也不太认可,可是一想到薛蜜小时候的惨样都是败羌族所赐,便也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三十万大军终究是一片阴云驻扎在头顶,只能驱散,不能犯险。
姜丹木还在积极寻找着燕策的消息,不过陈衡山他是难得碰见一回,只能碰见几次陈沉,问他他的儿子陈衡山有个不错的护卫,武艺高超,想比试比试。
陈沉一听便知道说的是燕策,左右话术流转打听着姜丹木是否有看见燕策什么模样,姜丹木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陈沉便放下心。
要跟他这个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比,姜丹木委实不够看。
不出意料的是,郑卓云也偶然提起过这么一回事。
随后陈沉便只是随便拉个跟燕策体型差不多的来跟姜丹木比试比试,也给郑卓云开开眼,打消他们的疑心便也罢了。
回到家,陈沉嘱咐陈衡山和燕策万事小心,既然燕策不想暴露,那就不要带出去多生是非。
言下之意,他还是怪着陈衡山。
燕策只说是自己想出去,不干陈衡山什么事,陈沉也就不说了。
后来的日子,好像趋于安稳也趋于温暖。
二月到来的时候,春回大地了,小草在土地上冒出尖尖角,翠绿翠绿的,通透如翡翠。
树上也抽了芽,带着凉意的新生命,在阳光之下照的枝脉纹理一尘不染的。
有的还是在雪层中冒出来的的,它们往往承担的更重的压力,却也能为未来承受更大的打击。
大家各司其职,各安天命。
薛蜜依旧时常去国子监读书,她如今对读书起了很浓厚的兴趣,先天不足的她总是学着后天来补足。
跟学院里头的人关系都还可以,陈衡山偶尔也是交谈。
他晓得她带的匕首,从他清冷的眼神里薛蜜也知道他知道那是燕策送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问,也许是因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郑卓云也早去太医院,在资历经验上也要学着讨教谦卑,晚上依旧会来接薛蜜。
姜丹木不忘使命,也渐渐地开始不耐烦了,萧潇依旧是懒得搭理他。
皇后私底下开始选太子妃,也劝廉亲王妃为萧潇做打算。
陈沉很忙,皇帝也忙,上官鼎也忙,上官文超跟上官婉月也是忙,倒是各忙各自。
好像现如今的安稳,是在聚集着更强大的风暴,直到它终有一天超出阈值,全面爆发。
事情的变故开端发生在二月初二。
二月二,龙抬头。
主管云雨的龙王抬头之日,往后日子便是一阵阴雨绵绵。
薛蜜如往常那般,早日寅时六刻起来,外头的风扑在她脸上还是冷冰冰的,一下子就能冲散温暖被窝里带来的暖意,顺带再吹去那惺忪睡眼。
郑卓云也是这个时刻起来,他还得入宫,薛蜜原是可以睡得晚一些,但她名堂多,愣是要求这要求那的。
好似还没入门,就已经有了十足的小妻子模样。
郑卓云不嫌弃,他心里乐的很。
这个时刻天已经泛亮了,廖嬷嬷询问今日是在府里头吃还是在外头吃,薛蜜最近迷上了外面一家包子铺点的梅花豆沙泥馅的包子,郑卓云便说去外头吃了。
到了地儿,郑卓云又沾了些红豆沙泥,一股子甜腻的味道。
“好好听课,不懂的问夫子,回来得好好练字。”郑卓云说。
薛蜜吐了吐舌头,小巧尖尖,红润润的,她眉眼都是灵动的狡黠,愈发漂亮:“知道了知道了,每次你都会说。”
郑卓云没好气地弹了弹她的脑壳,又抱了会儿才依依不舍送她下了马车,目送着她进了国子监的大门。
练字就跟学医一样,是一个漫长又枯燥的过程。
学子们乖乖坐好,等待着夫子上堂。
放学后,薛蜜先出来,便看见了早早就等在外头的秦云昊。
不知道为什么,薛蜜身为知情者,却无法告诉她。
她还朝她笑,那么温柔:“薛姑娘。”
一阵冷风吹过,回过神时,她已经走到了秦云昊的面前。
“薛姑娘。”秦云昊施施然行礼,“许久不见你愈发漂亮了。”
还不等薛蜜回答,她又挤眉弄眼地笑:“是否是因为郑医正啊?”
薛蜜脸红了,羞涩地别开眼。
秦云昊脸上也是娇俏的,可是眼底里的落寞还是被薛蜜看进了心里。
可是她说了什么?
她说:“嗯,他对我很好。”
日子安安稳稳,皇帝估摸着时间,又出去溜达一圈。
温度回暖。
应该爆发得更快更猛。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最先爆发的是一个女人。
依旧是平常的上课,薛蜜挨着陈衡山坐,前面是贺东阳。
午间刚下课,贺东阳问薛蜜午膳吃什么,要不要跟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