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川给白苒做了全面的检查，他看着她体检的报告，手指收紧，报告的边缘被他弄皱。
心里憋闷的很难受。
白苒看着他的样子，反而微笑起来安慰他：“别难过了，盛大夫，这对于我来说，是解脱。”
“是我错了。”
盛川伸手撕了报告，扔进垃圾桶里，眉宇间是自责又是后悔：“我以为他变了，他会好好疼你，爱你，我以为你心有遗憾，最后的日子想让他来弥补你们两个不能相爱的遗憾，可没想到他还是这样，我早该知道，一个人心性定了，是无法改变的，他根本就不懂的怎么样去爱一个人。”
……爱她？
他么？
白苒笑了一下，看向窗外，京都的天空是铁蓝色，夜里的天有些阴霾，在她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过爱情，她不需要了，也不想自虐似的去妄想。
她看着外面自由自在风，自由自在的鸟儿，她眼里生出渴望：“盛川，我很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只想安静的活到死。”
盛川怔了怔，一个人从来没有得到过爱情，没享受过爱情，才会想要孤寂。
她这一生真的很可怜。
“抗癌药你多久没吃了？”
白苒垂眸，并不在意这个：“有几天了……”
“肚子疼了么？”
白苒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盛川拍了拍她的肩，叹息道：“我待会儿让助理给你送过来，苒苒……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若真想走，我想办法让你离开。”
白苒眼里腾起一抹亮光：“真的？”
盛川看着她眼里的光亮顿了顿，她和霍云翎之间有太多的伤害和误会，强扭在一起，爱情未必就会开花结果。
原本想让她没有遗憾的走，可这世上没人知道破镜是不是真的能重圆。
他一时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他犹豫着道：“苒苒，其实霍云翎他当年……”
白苒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盛川话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激起她的情绪激动。
那颗芯片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也许……她说得对。
安静的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盛川离开后，白苒一个人坐在病床上，门口几个保镖守着她。
她抱着双腿蜷缩在床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旁边是霍云翎脱下的病服，整个鼻腔都是属于他的味道，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件衣服，眼里带着沉重的痛苦。
这一生，她活的太疼了。
她没有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爱她的人，可她也算用尽所有爱了一场。
爱一个人不犯法，可她的爱……也能到这儿了。
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她回过神来，道：“请进。”
门被保镖推开，一位医生拿来一些特效药走进来，径直走到白苒跟前将药递给她。
白苒想起盛川说过让助理给她送药，她伸手接下，便道：“替我谢谢盛川。”
没想到那医生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之大，她的手指都有些疼，白苒惊诧的看他，那人摘下口罩，赫然就是蒋归慕。
白苒捂着嘴不敢相信道：“归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