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蒋归慕付了咖啡钱,接了一通电话,他提前离开。
走之前他看了一眼白苒。
她低眉垂目,很安静,整个人干净的像一束光。
显得他很龌龊。
想起自己要做的事,他有了一丝犹豫。
不过也只是一瞬,蒋归慕还是起身离开了。
白苒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咖啡在她身前桌子上,高端陶瓷的咖啡杯,很高贵。
她没喝一口。
她低贱,不配喝。
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冬季凝结着肃穆的寒意,不曾留下春夏秋里的一丝生机,尽数冰封在皑皑的白雪里。
她叹了一口气,打算趁着霍云翎没下班之前回到别墅将避孕药藏好。
她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绝不!
出了咖啡屋,没走出几步就看见阮恋拿着一袋羊肉馍馍去了医院。
白苒微微顿了顿。
羊肉馍馍是爸最爱吃的。
阮恋难道是去看爸?
她想做什么?
想对爸不利!
这个想法狠狠攫住白苒的心,顾不上什么,她趿着霍云翎的大鞋子向医院跑去。
急匆匆的跑到病房,没有发现白宴和阮恋。
白苒心里一惊。
她在走廊里抓着一个护士急声问:“看没看见1033病房的病人?”
护士摇头:“没看见。”
白苒心如烈火烧着,一边喊着爸,一边疯了一般在医院里找着。
然后,她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看见了白宴。
他穿着一件棉衣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正吃着阮恋给她的羊肉馍馍,虚弱的脸上泛着一丝笑意,看着坐在他旁边的阮恋,枯瘦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白苒一时怔住。
爸把阮恋当成了姐姐,她长的和姐姐真的很像。
可是阮恋怎么知道,爸喜欢吃羊肉馍馍?
她又怎么会知道爸的喜好?
白苒愣神片刻,一抬头阮恋已经不见了。
只有白宴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如果不是他手里还拿着半张馍馍,还以为她方才看见阮恋是眼花了。
白苒想去看看白宴。
只是她这身装束让她犹豫了一会儿。
也就是这一会儿,在抬头时,白宴已经昏倒在长椅上,手里拿着半块羊肉馍馍掉落在脚旁。
“爸!”
白苒哭喊着跑过去。
抢救室外,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门口的灯还在亮着,没一会儿有护士出来让家属签病危通知书。
白苒脑子如同被抽干了,一片空白,身体踩在虚空里,她不知道怎么签下白苒二字的,只是浑身颤抖的看着那个红灯。
爸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打开,大夫走出来,白苒急的一把抓住他,声音发紧:“我爸,他,他……”
大夫摘下口罩,叹息道:“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还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了,白血病患者是最忌羊肉,你们家属要有这点常识,有时候看起来很平常的东西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白苒踉跄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墙根座椅上。
爸要不行了。
她要没爸爸了。
阮恋!
是她!
她竟然这么狠毒,想要杀死她爸!
她想要杀死爸!
白苒浑身紧绷,脑子里全是阮恋得逞的笑容,不停的往她心尖上扎,扎得心尖发抖,浑身的血管都要爆炸开来。
爸……也许就死在这儿了。
她忍了那么久,把自己当条狗任人侮辱,都是为了爸。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害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