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猜想过许多关于宁亦不过大年的可能,包括他的至亲于大年期间过世,或者是他在过年期间的王室聚会上受到过什么不公平的对待什么的。她想好了几个方案,如果是他至亲曾在过年期间去世,她要表以安慰,并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提过年之事。
如果是他曾经在王室受过不平等对待,所以厌恶和家人一起过年呢,那就告诉他凭他们之间的友谊,以后每个年都可以一起过。
再如果是其他什么原因,比如讨厌过年的气氛,不喜欢各种规矩习俗,反感过年吃的食物……她也能够表示理解,因为确实她也不是很喜欢过年时候的某些旧习俗。
秦晚撑着下巴等宁亦回答。
宁亦想了想,平静地回答道:“每到年关都太忙了,有空也只想休息,索性就不过了。”
秦晚说:“答案竟然这么草率?”
宁亦:“这是事实。”
秦晚说:“跟我想的不一样呢……”
宁亦问:“你又胡想什么?”
秦晚问:“没什么没什么,吃菜吃菜。”
秦晚低头喝汤,心想当个摄政王也不容易,忙得连节日都不过,其实还不如寻常老百姓日子过得幸福感高呢。当然,人和人追求的境界不同个,有的人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有的人喜欢潇洒人生走一回,都是按照自己喜好,不能苛求一致。
“之前你说袁英全年无休后,我认真考虑过了。”宁亦忽然说道。
秦晚从碗里抬起脸问:“考虑什么?”
宁亦说:“每年节日,给他们几日休沐。”
秦晚惊讶:“宁亦,你是第一次想到要给员工放假这个问题吗?”
宁亦回答:“嗯。”
秦晚:“……”
他们便聊边吃,忽而楼下街市上出现一阵吵闹。秦晚站起身探头去看,发现一名妇人站在斜对面的戏台上叫嚷着什么,引得围观群众越聚越多。
“咦?又有什么热闹?”秦晚胸口的一颗八卦之心又开始活跃起来。
宁亦瞟了一眼,对秦晚道:“以你现在的身份,这种民间的热闹以后能避则避。”
“那我的人生得少了多少乐趣。”秦晚不听他的,放下筷子走到阳台上向下张望。
宁亦无奈,只好拿起衣架上挂着的披风跟着秦晚出去,又将披风裹在她身上。
只见那戏台之上的女子身着素色锦缎,头戴玉簪,面目清冷端雅,气质出众,与那红漆绿柱的戏台格外不搭。她站在高台上用清冷的声音高声宣讲道:
“各位溧阳百姓,北戎入侵我大梁国境,杀我梁人,占我城池,如今带兵进入溧阳,这等国仇家恨你们还要忍气吞声下去吗?”
台下众人指指点点,一些是凑热闹,而另外一些则是看此女样貌端庄,姿色过人,来赏美色的。
那女子继续道:“各位,那北戎宁王狼子野心,带兵攻下我大梁北部十六郡,占我应阳皇都,杀尽皇宫三千人,如此恶行天理难容。他的目标是想让我们梁人世代为奴为仆,为北戎人当牛做马,如果我们梁人再不团结将北戎人赶出国境,势必后患无穷。”
“大家看看,溧阳金家就是例子。金家向那北戎宁王俯首称臣,妄想攀附,结果怎么样呢?整个金家大厦倾倒,族中之人是死是藏,整个家业被北戎合盘盗取,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颗粒不剩。他们北戎人就是强盗、匪徒!如果我们还任由北戎军践踏大梁国土,我们每个人的家庭都将成为下一个金家……”
秦晚此时咧嘴笑了,回头看向宁亦:“这个姐姐真敢说,你还在这溧阳城里,她就敢当街骂你。”
宁亦揽着秦晚的肩,看向那名叫苗堇的女子:“世上骂我的人不多她这么一个。”
“她还挺漂亮的。”秦晚说。
宁亦说:“不辨是非,哗众取宠。”
“你这话也太毒了,明明挺漂亮的,被你说的一无是处。”秦晚挽起宁亦,“走,我们到戏台跟前去。”
“本王说了,少凑热闹。”宁亦皱眉。
秦晚笑:“难得有美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骂你,我想离得近听得仔细。”
宁亦:“……”
秦晚拽着宁亦挤到戏台前围观的群众中,抻着脖子看向高台之上。
“我奉劝各位擦亮你们的眼睛,看看这天下。若是再没有人反抗北戎,九州尽被其所占。天下也终将是北戎天下,再也容不得我梁人存活。那北戎摄政王宁亦就是个杀人剥皮的活阎王,他穷凶极恶,贪得无厌,倒行逆施,他视礼乐于无物,对大道熟视无睹,是个天下最大的祸首,九州最大的敌人。”
秦晚听她这么骂宁亦,顿时感觉心口升起一股恶气。
她在人群中突然冷笑一声,高声向台上的苗堇问道:“这位夫人,那按照您的意思是,梁人应该如何反抗北戎呢?”
苗堇听到人群中秦晚的声音,立即回道:“我们梁人自当揭竿而起,反对北戎暴政!”
秦晚又问:“揭竿而起?那大家都不种地不卖货不生活了?我看北戎军进入溧阳,除了拔出金家这颗长在溧阳城蚕食民脂民膏的毒瘤,也没有让百姓哪里不好过了吧?”
此言一出,周围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