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可见玉兔桂花。
秦晚穿着一身水色男装,头带小白玉冠,脚踏鹿皮小靴,看上去精神抖擞,英朗俏皮。
暗幽司的人在暗处拦下了所有意图监视秦晚的昭王的人。
而秦晚也是颇为小心的穿过闹市,走到一家楚馆内。
花魁小姐姐喜笑盈盈地将秦晚迎入后园雅舍,内有庭院竹林,清泉一许,石桥青石,满树红枫。
一群楚馆的歌伶此时正围着满面通红的荀澈,莺莺燕燕地看他作画。
歌伶们想让荀澈画她们的容貌,可荀澈偏偏不画,非要画朗月清风,翠柳茂竹。
“小公子,这明月竹树哪有我们这些姐姐们好看。”
“是啊小公子,你这么俊俏,姐姐们喜欢。你若画我们,今晚姐姐们就给你唱歌不收钱。”
“就是就是,姐姐们还可以给你弹琴跳舞,最要你画画我们嘛。”
被这么一群浓妆艳抹的美人们包围着,荀澈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他羞涩的样子让一群歌伶笑得格外开心,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秦晚走进园子,歌伶们看到秦晚,立即全都噤了声,推推挤挤地全都退了下去。
秦晚笑着问身旁的花魁:“小姐姐,为什么我一来,她们都走了?”
花魁掩口笑道:“我们这儿每日来捉夫君的娘子们不少,所以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有小娘子来,我们就退避三舍,不参与官家们的家务事。”
“原来如此。”秦晚明白了,向花魁致了谢。
花魁笑笑就离开了雅舍,单留下秦晚和荀澈。
荀澈看着秦晚深深呼了一口气:“你总算来了。”
秦晚笑着说:“你这词儿说得不对。”
“怎么不对?”荀澈纳闷。
“你应该抱拳求饶,说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来这烟花之地了。我这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求娘子你原谅!”秦晚声情并茂地演起了被妻子抓到逛楚馆的男人,有词儿有动作,演得格外地像。
荀澈看着秦晚满头黑线,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晚看荀澈毫无配合她演出的意思,蹦跳地凑到他旁边:“这良辰美景奈何天,我安排了这么多漂亮姐姐陪你,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没兴趣。”
荀澈没好气道:“我真是后悔怎么就信了你的安排,哪有人在楚馆过八月十三的?”
“正是没有人这么做,所以这里才安全啊。你想到了八月十五那天,肯定有更多人监视我,想出来玩都难。”秦晚如是说道,“来这楚馆是因它属于暗幽司的资产,也相对安全一些。”
“晚儿,你是否有些太过谨慎了?”荀澈问。
“必须谨慎,”秦晚严肃道,“谁知道朝堂上那帮人都抱着什么心,万一他们想利用你或者干掉你,那真的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必须要保证安全才行。”
荀澈听秦晚说得头头是道,也无法反驳,只能无奈叹气。
“好啦,別愁眉苦脸的了,走走进屋去,我让烈馐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一起边赏月边吃啊。”
说着秦晚就拉着荀澈来到小厅内。
这里果然如秦晚所说,摆满了精致的食物和水果,还有一壶闻起来就很香的桂花酿。
秦晚看了看那壶桂花酿,眼神黯了一下,直接提着酒壶就去找侍女:“来人,帮我们换一壶梅子酒来。”
荀澈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换酒?”
秦晚淡淡笑笑:“这桂花酿以前很喜欢,还自己酿过,不过后来就不喜欢了。”
侍女拿来梅子酒,秦晚给荀澈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倒了一小半杯。
“干杯,庆祝咱们两个第一次共度佳节。”秦晚举杯。
荀澈也举起酒杯和她的碰了一下,随后便一饮而尽。
“澈少爷,你别喝太快喝太多。”秦晚看荀澈饮尽杯中酒,立即拦着他。
荀澈望着秦晚:“要喝酒的是你,你怎么就喝这么一口?”
“我酒量奇差,咱们俩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喝醉了很有可能把你就地推到,生米煮熟饭了。”秦晚笑。
“咳咳,咳咳咳!”荀澈被秦晚大胆的言语吓得差点呛到。
秦晚看荀澈呛到,赶紧挪到他身边帮他顺顺背。
“好啦好啦,我不说这些非礼勿言的话吓唬你了。既然是传统佳节,咱俩也得整点高雅艺术,显得咱们云下学宫弟子不那么低俗只会想着风月之事。”
荀澈好不容易刚喘匀了气,又被秦晚这一句说得脸红尴尬。
秦晚喜欢看荀澈被她的话逗得脸红的样子,她笑笑接着问:“澈少爷,中秋节做什么能显得高雅呢?”
“弹琴、对弈、赋诗、饮酒、作画……都可以。”荀澈回答道。
“啊,说到弹琴赋诗,我倒是可以给你唱首你肯定没听过的歌。”秦晚道。
荀澈饶有兴趣地看向秦晚:“哦?好啊。”
秦晚要唱歌,荀澈满心期待,她在乐赛上唱的那首《白头吟》技惊四座,到现在都有夫子夸。不知今日,她又要唱什么。
秦晚清清嗓子,站起身,摆好深情款款,对着荀澈有模有样地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