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日烈馐就职云下学宫后,秦晚找到烈馐,并给了她一份名单:“烈馐,你派人去调查一下这几个女孩家族中近十年来所犯的所有大小罪行,然后统一举报给朝廷。另外再找一份不大不小的罪过,让朝廷免了林淮云下学宫祭酒的职位。”
烈馐看了名单,当即领命去办。
七日后,林淮就因学宫朝廷拨款办学账目不明的轻罪被革职查办。而当晚跟在林乐菲身后的那几个女孩家中突然被暗幽司查出各种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私占民田等等罪行,最终九族成员要么被斩首,要么被贬入贱籍,而她们也再没有入云下学宫读书的权力。
至于林乐菲,她虽留在云下学宫,却没有了父亲的倚傍,成了一名毫无身份地位的庶人学子。而她这几年欺凌过的女同侪们中,心地善良的冷漠无视,邪恶点的有怨报怨忧愁报仇。没过多久,她就主动退了学,从此再未踏入学宫半步。
秦晚站在学宫演武场旁,一边远远看着荀澈荀澄和一帮学子在场上蹴鞠,一边看着烈馐交给她的名单:“上官博士、徐博士、王夫子……还好,锡昭安排在学宫的人比我想象的要少,还没有到四面楚歌的地步。”
烈馐:“娘娘,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毕竟邹城离寒城距离不算远,宁帝陛下在这里始终不安全。”
秦晚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我也一直在想。可是烈馐,就算我们认为荀澈就是宁亦,但荀澈对自己的认同仍旧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他有父母兄弟,还有他熟悉的环境,我没法让他割舍掉这些和我去安全的地方。而且他才十五岁,你和他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虽然性格比别的男孩子要沉稳些,可怎么说他现在都还是个少年。”
烈馐深深吸气,望着场上的激烈熙攘,无奈道:“昨日带着陛下的班级训练骑射时,属下也发现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确实难管。为了治服他们,属下不得不跟他们切磋了一下,才让他们听话。”
秦晚一听就笑了出来:“你跟他们切磋,那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让你这位暗幽司总司监来教这帮没规没矩的小伙子,实在难为你了。”
烈馐:“陛下其实还好,可荀澄少爷太过顽皮。”
秦晚扶额摇头,她看向荀澄,心想昊天这是堕凡后放飞自我了:“对于荀澄,你该揍就揍该罚就罚,不用手下留情。”
烈馐皱眉:“可荀澄少爷做什么坏事都要拉着陛下……属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秦晚苦笑,她将那名单收好,看向场上的荀澈。
夕阳正好,柔和的光芒落在他的肩上背上,勾勒出少年欣长的身材,有粉色地晚霞在天空悬着,又有翠绿的松柏掩映,让眼前一幕染上暖意的色彩。
秦晚对烈馐说:“男孩子总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长大。但我现在觉得他这样就很好,我很珍惜他的少年时光。”
烈馐走到秦晚身边:“可是娘娘,您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没有您在,即便有人发现荀澈少爷的容貌和宁帝陛下相似,也至多会认为荀澈少爷与宁帝陛下有舅甥的血缘。可您在这里,我们这些旧人都会立即反应出荀澈少爷就是陛下。”
“是啊,你说的没错。”秦晚黯然地说,“风险不在他,而在于我。烈馐,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烈馐顺着秦晚的目光也看向荀澈:“娘娘若离开,风险就会降低许多。”
“可我不想再离开他。”秦晚斩钉截铁地说道。
烈馐:“属下另有一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还需娘娘判断。”
秦晚:“你说。”
烈馐:“娘娘您不如把这件事告诉女帝陛下,请她下令将您嫁入荀家,并将礼部侍郎荀正全家调往南海儋州,彻底远离寒城。礼部侍郎官制三品,而儋州州牧官制二品,从礼部官员一跃成为军政一统的一州州牧,属下觉得荀正应该不会拒绝。”
“儋州啊……蓝天碧海,椰林沙滩,确实是个避世的好去处。”秦晚点点头,“不过这件事我得征求他的意见。”
秦晚和烈馐正说着,忽而蹴鞠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引得她们二人同时抬头望去。
原来是荀澈他们所在的队伍胜出,队员们在欢呼庆祝。
荀澈转头看向秦晚,露牙一笑。
秦晚看到荀澈眼神中赢得比赛后的得意和开心,不由得也勾起嘴角,双手偷偷在胸前比了个心给他。
烈馐望着秦晚和荀澈的互动,也跟着笑了出来:“能见到这样的宁帝陛下,属下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秦晚点头:“是的啊。以前的宁亦总是太累了,即便我在宫里,一日能见他的时间都很少。他那时一忙起来就住在宣政殿,我甚至好多天都见不到他。而一但我离宫,那就是三年五载的分开。他的父母早亡,生在帝王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兄弟姐妹,而唯一的好友司徒星河也跟着白帝天君走了,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心疼宁亦。而你看他现在,心中没有家国大义,没有朝堂纷争,就这么当个无忧无虑地富家子弟,有父母家人,又有那么多狐朋狗友,多好啊。”
烈馐认同地说:“娘娘说的是。”
……
蹴鞠比赛结束,荀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