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秦晚便在长风栖尘的少主府安心地住下。长风栖尘白日基本都不在府上,除了处理族中事物,还经常与结盟的四族会谈,十分忙碌。
秦晚百无聊赖,再经过长风栖尘的同意后,她让阿堪将长风栖尘的小仓库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趁着这几日无雪天气晴朗,拿出来晒一晒,整理一番。
整理的过程中,秦晚找到许多古旧的医术,甚至还有许多书简。大概长风栖尘没有失明前是想长大后从医的,可没了眼睛,就没办法再看这些书,所以才将它们束之高阁。
秦晚将这些医术一本本擦干净晾晒在阳光之下,待傍晚前再将他们收好,让阿堪端到屋内。
如今长风栖尘将主屋让给了秦晚,而自己搬到了隔壁小院,不过他每晚都会来主屋陪秦晚用晚餐,两人说着山谷里的琐事,时间长了,也有了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时候。
长风栖尘知道秦晚喜欢种花,便让阿堪和山谷里的木匠在院子里建了一间透明的小温室,引仓名山山体内地热取暖,即便外面冰天雪地,小温室内也温暖如春,湿度适宜。
“有了小温室,你想好要种什么花了吗?”长风栖尘问。
秦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海棠。
可海棠没有香味。
还是算了。
秦晚想了想:“想好了,我想种腊梅、忍冬、茉莉、栀子,还有金桂。”
“好,让阿堪记下给你去人族的花市买回来。”长风栖尘道。
因为小小的院子里有了这么间温室,秦晚的心情也跟着花儿们变得愉悦起来。
待栀子开放,秦晚细心地将它们剪下花枝插在小花瓶里,端着送到长风栖尘的房间。
秦晚刚一迈过门槛,就看见长风栖尘正坐在屋内拿着工具在认真做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秦晚将花瓶放在他桌上,顿时整个屋内都是栀子的香气,沁人心脾。
长风栖尘得意的笑笑:“你来看。”
秦晚走过去,发现竟是一个小小的木制摇篮,圆润的栏杆小筐,打磨得锃亮,轻轻一推,摇啊摇得平稳无声。
“你做的?”秦晚惊讶地问。
长风栖尘点头:“嗯,前段时间在谷里听酒馆的大婶说要给孩子准备这个,所以我就抽空做了个。”
秦晚此时才发现,长风栖尘的手上有伤,他眼睛看不见,要做这么一个简易的小摇篮,绝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
秦晚转身去取了伤药,坐到长风栖尘的旁白,拉过他的手帮他包扎:“明明谷里的木匠就可以做……再不济也可以让人去人族的街市上去买……为什么非要自己做?”
“你哭了?”长风栖尘问。
秦晚吸了吸鼻子:“我才没有。”
“我不亲手做,怎么能惹你哭……嘶,疼。”
秦晚帮他包扎时毫不留情,可眼泪就那么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长风栖尘感到手背上带着暖意的水滴:“还说没哭。”
秦晚看着长风栖尘,心想如果他是宁亦,该有多好。
“我很喜欢这个小摇篮,不过它还缺个小软垫子。”秦晚擦了眼泪道。
长风栖尘蹙眉笑着说:“小垫子我可就真做不了了。”
“我知道啊,不过想象一下你拿着针线的样子就很好笑。”秦晚抬起手指推了推那个小摇篮,露出了笑颜。
“你笑了,对吗?”长风栖尘问。
秦晚微怔,然后笑着说:“对,我笑了。”
“那我这几日的辛苦,就更值了。”长风栖尘勾起了嘴角,他的皮肤很白,像雪一般,嘴唇确实淡淡的樱粉色,笑起来十分好看。
秦晚在想,如果他的眼睛还在,那一双金眸,再配上这样的一张脸,肯定能迷死很多小姑娘。
“怎么不说话了?”
长风栖尘一问,秦晚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的脸出了神,尴尬地拿过桌上的花瓶放到长风栖尘面前,说道:“你有没有闻到我的栀子花的香味,好不好闻?”
“你一进来我就闻到了,”长风栖尘说,“很香,很好闻。其实你不用将它们摘下来,路过你的小温室的时候,我也可以进去闻一闻。”
秦晚摇头:“你妹听过一句诗叫做‘有花堪折直须折’吗?这些花放在小温室里你又不常去,它们花期那么短,说不定哪日开了你没闻到它的香气就又败了,那你说它是不是白开了?所以我把它摘下来给你带过来,它也不枉香这一世,就算凋谢也死而无憾。”
“有花堪折直须折?”长风栖尘重复念了秦晚说的这句话。
秦晚忽而想到这首诗的另一层意思,连忙解释:“你别想歪了,我说的只是花。”
“我说的也只是花,你在想什么?”长风栖尘认真问道。
秦晚脸腾的红了,心想长风栖尘看不见有看不见的好处,他不会像宁亦一样总是看到她的窘迫。
不过宁亦看得见又怎么样,他还不是看不到她的伤,看不清她的疼,更看不明白她的心。
“我去让阿堪把晚餐端到你这儿来吧。”秦晚快速转移了话题。
“好。”长风栖尘点头同意。
秦晚走出房间,回头看了一眼静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