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挺着肚子,在邶陵王宫的藏书殿内将所有关于阵法的书都找到,即便艰涩难懂,她也一字一句地开始研究。
之后她让侍女将所有书籍搬到流光殿,她在巨大空旷的流光殿内,拼凑这阵法,巨大的图纸展开,为了不伤害腹中的孩子,她用膝盖和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在地上完成阵法的绘制,膝盖从淤青到渗出血来,依旧坚持不懈。
而蚀云闲自妖皇开始命妖族攻击邶陵城结界后,就再也没有回到皇宫来。
终于,秦晚在两个月后,终于将邶陵城的阵法绘制完毕。
她站在几乎铺满了整个流光殿的阵法图纸上,双手抵着腰,撑着沉重的身体,费力地思考着。
邶陵城结界外,巨大的轰炸声不断,蚀云族的防线已经退至结界,他们巨大的翃翼遮天蔽日,挡住了城内所有的阳光,时不时有重伤的蚀云族将士从半空中跌落到地面而亡,又有新的战士腾空补缺。
蚀云族死伤惨重,渐渐的就连女性和年轻的孩子也加入到了抵御妖皇的战斗之中。
秦晚抬头望着天空,这般伤亡的代价,已经让秦晚难以接受。
即便不去管蚀云族最终的目的如何,秦晚已经无法再继续看他们阖族不惜代价地继续以命相扛。
为什么?
七个月来,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秦晚的心头。
她的孩子即将出生,可她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秦晚无力地望着阵法之图,沉浸其中,她所有关于阵法和遁甲之术的知识,也仅仅只是当年偶尔听持国天王和白帝天君聊天时听到的一些。
忽然,她脑中突然一亮,外公持国天的书房里曾有一副《须弥山道阵图》的壁画,每次白帝陛下来做客,他们都会对着那副图聊上很久。
秦晚那时特别亲近白帝,所以便认认真真地看过那副图,但那时她太小,连字都认不全,更别说记下那么复杂的阵图。可毕竟是看过太多次,她感觉那道阵图和着邶陵城防御大阵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
“怪不得一开始我就觉得它熟悉……”秦晚咬了咬嘴唇,又仔仔细细将自己绘制的阵法图纸和记忆中外公的道阵图重合地看了一遍。
忽而,她惊讶发现,这阵法的阵眼竟然就在自己的脚下,也就在这流光殿。
秦晚掩面不敢相信,自己忙忙活活几个月,要找地方就在这里。
怪不得青鸟飞到这里就没了踪迹。
秦晚举目四望整个流光殿大厅,这里空旷地一眼望到四面。
不对,不是四面。
秦晚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地板。
秦晚恍然大悟。
这大阵的阵眼就在流光殿下方。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进入这流光殿的地下。
“如果这大阵是按照须弥山的阵法仿作的……”
秦晚这么想着,她走到大门口,闭上眼睛,按照小时候打开须弥山结界的方法,一步步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步步走在地板上的。
乾六、兑七、离九、震三、巽四、坎一、艮八、坤二……
待秦晚按照小时候的步数走完所有的地砖,霎时,一道向下的门突然在地面上打开。
里面竟然是一条深入地下的白色长阶。
秦晚深吸了一口气,向那长阶下方慢慢走去。
她身体不便,只能扶着墙一步步向下。长阶两边有萤石照亮,好在不算阴暗。
待走了大约四五百步阶梯,秦晚来到了一个比流光殿上层还要巨大的空间。周围萤石闪烁着七彩的流光,将整个大殿映照的格外梦幻莹亮。
秦晚走在这地下宫殿,一步步来到殿中央,眼中景象让她完全震慑在原地。
只见那宫殿中央,巨大的萤石柱内,蚀云庚以虫族原型的状态被封印在其中,像一个宏大而精致的水晶标本,就那般震撼地展现在秦晚眼前。
巨大的蜻蛉般的虫型原体,遮天蔽日的蓝黑色翃翼,每一片鳞片都看得极其清楚,美得炫目。
秦晚看着蚀云庚的原体,记忆翻涌而来,她忽然想起了五千年前,自己曾经救治过的那只蓝黑色的小蚀云兽。
她也想起了,那时她确实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小七”。
她将受伤的小七放在床头的小木盒中,每日用新鲜的花瓣为它做床。
她喜欢小七的翅膀,蓝黑色如同星夜,偶尔小七会绕着她飞,故意撒下蓝荧荧的鳞粉,在黑夜中十分梦幻。
那只小蚀云兽在她身边三年,她根据母亲脂玉教她的办法,每日抽出脑海中的一小片精神,化作一颗糖,喂食给小七。
“小七……”秦晚呢喃。
谁能想到,他会从巴掌大小,长到足足有一座宫殿那么大。
可为什么他会被封印在这萤石之中?
秦晚想不通。
秦晚走向那萤石柱,忽而发现,在它下方有一座冰床,冰床里有一沉睡的少年,看上去面色稚嫩,按照蚀云族的成长历法来算,这孩子大约不足千岁。他五官与蚀云庚十分相似,秦晚忽而想到钦原羽曾说过她和蚀云庚有一个孩子,难道……这孩子就是蚀云庚和钦原羽的儿子?!
原来,钦原羽的孩子没有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