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秦晚在北境行宫已经住了一个多月,耀星的身体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意识仍旧没有任何恢复。
秦晚在书房里给宁亦写信,罗里吧嗦写的都是闲话,无非就是赤城的天气怎么样,草原越来越黄,天气越来越冷,吃了牧民做的烤羊,喝了新鲜的牛乳,又在北戎行宫里养了两只小羊羔什么的。
“我天天这么写,宁亦平日忙成汪汪,看得时候应该挺烦的吧……”秦晚看着洋洋洒洒写满了的三大页信纸,觉得感情讲究“纸短情长”,于是就把三页纸全揉了,重新铺了一张新纸,在心里把废话都删了,简单写了几句她自己挺好的,再嘱咐宁亦注意休息什么的。
最后这信半张纸搞定,塞入信封,交给了专门给寒城传信的内宫驿足。
秦晚写完信,照例去幽兰殿陪耀星说话。
“耀星,宁亦来信说,东夷国内传来消息,你父王之前宠幸的一名宫女怀孕了,现在已经被晋升为妃,如果她能生出一个男孩,东夷王就会立他为太子……啧,你快点醒过来,等那王妃真生下男孩,可就麻烦了。”
秦晚抿嘴看着耀星,可她依旧只是看着远方,说是看着,其实也就是睁着眼睛,视线里像是什么都没有。
“唉…………”秦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起小碗和汤匙,给耀星喂了一点她亲手做的肉糜粥。
流萤拿了些切好的水果过来,听见秦晚叹气,说道:“娘娘,您还是不准备回宫吗?您这样和陛下异居两地,时间太久了……”
秦晚知道流萤说的有道理,可她仍是摇头:“我和宁亦这些年一直聚少离多的,习惯了。”
流萤:“可以前您是迫不得已,而现在您完全可以回寒城去。耀星公主这边我会安排最得力的丫头伺候,您放一百个心就好。”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我也自私的离她而去,她说不定就永远都无法从封闭的世界里走出来了。”秦晚拿起一旁的梳子帮耀星梳着长发,“我每天这样和她说说话,只盼她早点清醒过来……毕竟是我害她成了这样,如果我走了,良心怕是一辈子都会不安。”
“娘娘……”流萤见劝不动,只能给她们的茶壶里添些热水,不再说了。
又过了几日,让秦晚没想到的是,寒城来消息说,宁亦已经在来赤城的路上了。
这消息一来,秦晚高兴地整夜没有睡好,第二日一早就开始等着盼着。
终于,宁亦抵达了北境行宫。
“你为什么突然会来?朝政扔下不管真的可以吗?”秦晚虽然心里开心爆棚,但面子上还要替宁亦担心一句。
宁亦拉起秦晚的手,温柔地笑道:“为什么给我的信变得那么短?原来都是满满地写好几页,这次却只有半页。”
“啊?”秦晚愣了一下,说道,“一开始是写了很多,但是想你平日又要看奏章又要处理公务,而我写的都是些闲篇子,还没什么逻辑,怕你看着烦。”
宁亦停下脚步,转身低头捏了捏秦晚的脸颊:“你知不知道,我每日唯一放松的时刻就是在看你的信的时候,你写的越长,我就越能多借口休息,看你的信可以让我暂时忘了那些政务,只想着你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吃什么。”
秦晚望着宁亦,瞬间就红了眼圈,当着一众内官宫女的面扑在他怀里,鼻涕眼泪都蹭到宁亦的前襟上。
原来很少说情话的人,一旦不经意地说出情话来,竟是这么的动听。
秦晚呜呜哭着,宁亦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哄地不哭了。
流萤和烈馐互看一眼。
烈馐问流萤:“看娘娘这幅‘哭包’模样,谁能想象到她出手从不心软的厉害模样?”
流萤耸肩笑道:“咱家娘娘发起脾气来惊天动地,下起手来狠辣果决,但是顺毛捋的时候又小鸟依人,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说撒娇就撒娇……陛下啊,就吃她这一套。”
烈馐请扬嘴角:“娘娘真是把男人那点心思领悟地通透。”
流萤点头:“可不是嘛。”
烈馐抱着胳膊看向流萤:“所以你才对小白大人忽冷忽热的,都是跟咱娘娘学的?”
“你好端端地说话,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流萤脸色一红,扭头走上前去车队前指挥内官们搬行李,不跟烈馐闲聊了。
这时,从车队的马车上下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身后跟了个小丫鬟。她们走到秦晚面前,用东夷礼节向秦晚行了礼:“见过秦夫人,我是东夷国胶郡夫人,也是耀星公主的姨母。”
秦晚瞬间皱眉,转头看了一眼宁亦,又再看回这位仪态端庄的胶郡夫人:“你是耀星的姨母?”
“是,”胶郡夫人点头,面容端肃地说道,“家中得知耀星受难,现在在秦夫人这里疗养,故特来接她回东夷。”
“不行!”耀星连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地拒绝道,“谁也别想把耀星接走,尤其是不能让她回东夷!”
那胶郡夫人见秦晚拒绝,抬头看向她:“耀星乃我东夷嫡长公主,秦夫人有何资格拒绝?”
秦晚一听,情绪立刻上头,怒斥道:“资格?你敢跟我谈资格?!你们东夷王族是什么货色你们自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