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也想发几句牢骚,可一看到被老爷子骂得不敢开口的老太太,便识趣的又咽回去了。
余老爷子与余光父子俩倒是不觉得尴尬,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话说,村子里并不是只有张家这一家极品,这种眼看着残废而引起的家庭矛盾这么多年下来不知见过多少,虽然张家这算得上顶靠前的奇葩了,但也不是绝无仅有。
所以,真没什么好惊讶的。
张老爷子叹了口气,向余老爷子苦笑道:“叫老哥哥你看笑话了!子才这腿伤,可还能耽搁?会不会——变得更加严重?”
余老爷子笑着摇摇头,道:“我这药今天上、明天上都没啥问题!”
可明天之后,却不能再拖了,不然后果会更糟糕。而他的药一旦抹了上去,张子才这残废就改不了了。
张老爷子松了口气,忙笑道:“今日真是麻烦老哥哥了,这样,啥时候需要,我再让子建去请老哥哥。”
余老爷子会意,笑道:“若那墨云深小伙来了,记得叫我一声。”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张老爷子等客客气气的送余老爷子父子离开。
“爹,我的腿该怎么办啊?那墨云深我看没准真有点本事,叫子善陪你们一起去请请他吧!”张子才哭丧着脸,迫不及待的说道。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掉到那么个地方里居然还能够得救,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结果人人告诉他,墨云深发现了他。
那么墨云深当然有点本事了。
张老太太想说什么怕挨骂又闭了嘴,只是哼了一声,不满的瞟了张子才一眼。
请?那小子算个什么东西?配得上人去请他吗?
张老爷子叹了口气,却是点点头:“你们在家待着,子建,你跟我一块去找子善,让他陪咱们去一趟吧!”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可救人如救火,张老爷子哪里还可能等明天?
父子俩来到张子善和穆三姑家,开门的是穆三姑,看见他们便知所为何事,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张子善被唐氏冤枉无赖而回,气冲冲对她说了那些话,穆三姑也气得不轻,这时候看到张家父子两人上门,穆三姑能有好脸色才怪。
听他们说来找张子善的,穆三姑便道:“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忙累着不能好好休息,还要挨人家一顿狼心狗肺的污蔑叫骂,子善是真累了,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大伯请明天再来吧!”
“你——三弟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张子建气得不轻,张老爷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以前在张家的时候,穆三姑可从来没有过如此犀利的时候,此时突然这么说起话来,父子俩都觉得有点恼火。
穆三姑“嗤”的冷笑,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话?我的话很难听吗?再难听能跟你们家的人说的那些话比吗?就许你们说,不准我说?没有这个道理!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一个字不掺假的!”
张老爷子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忍着气黑着脸道:“唐氏也是心急老大,这才胡言乱语了几句,她那话,也就她嚷嚷罢了,谁会信她的、谁会当真?偏你咬着不放!你大伯娘也是一样,心里急乱了胡乱开口,你当没听见不就完了,何必较这个真?老大的腿现在变成那个样子,子善真的不管不顾?我们亲自上门来请他,他也打定了主意不管?要真这么着,以后我们不会再来!只你们也别再上我们家门!”
这种话若是从前还能拿捏穆三姑一二,可如今两家的账算得清清楚楚,两房人分得干干净净,她还真没什么好顾忌的。
当下冷笑道:“大伯放心,我们不会去的。再说了,即便上门去,挨的也不过是难听的话,难不成真有什么事儿还指望大伯娘他们援手?”
“你——”张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拂袖转身:“老二我们走!我们不求她,我就不信了!”
又不是不知道墨云深家住哪儿,直接找他去还不是一样。
张子建瞅了穆三姑一眼,转身小跑着跟上自己的爹。
张老爷子气得胡子直颤抖,气忿忿的念叨了不知多少句,差不多走到上村了,心里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叮嘱张子建别将穆三姑那些话说给他母亲听,不然又是一场风波,两人打听了墨云深家在哪里,急急而去。
此时墨云深、穆青荔他们刚吃过晚饭,就着晚霞霞光在院子里整理整理菜地,顺便看大孔雀和大龟打架,嘻嘻哈哈正说笑着,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敲门声有点急促,四个人都是一愣。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想:穆知宏或者姜氏又来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这不是才断绝关系吗?还敢上门摆谱……”穆青荔一边说着,一边去开门。墨云深笑着跟上她。
这种时候,小芽儿、小峦通常是不出现的。他们两个出现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反倒会引发穆知宏又一轮的愤懑。
有时候想起来,穆青荔也挺佩服渣爹的,他如此的恨着自己三人与死去的母亲,母亲还在的那些年,他究竟是怎么和母亲过来的?
难道以前没这么恨,现在因为有了姜氏和穆芳萍的各种挑拨和堆仇恨,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