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蹙眉。
他最想不通的,也是这一点。
若说二房在害人,可没有他们一直倒霉的道理。
可若说是县主从中作梗,使了什么心机,却也委实牵强了些。
他今日一大早得了消息,听说是晋王府的厨娘发现了贼人,帮县主躲过一劫。那厨娘还在惊吓之余连夜赶回了晋王府。
他差人去打探消息,并未发现那厨娘被处置,倒是被好吃好喝地安置了起来。七皇叔行事谨慎,若那厨娘有诈,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总不能说,七皇叔在帮县主做局吧?
赵寅道,“本王会与皇兄谈,你起来吧。”
韩清婉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见赵寅语气松动,便道谢起身,又恢复了沉静温婉的模样,站到了小温氏身边。
而小温氏,也不过是去陈蔓的库房做了做样子,便回来了。那里面已经空了大半,她让人把一些贵重的东西摆到明面上,又将东西摆得松散了些,顿时看着好看了许多。
她必须得在大厅这里盯着,别一个不小心被推了出去顶罪。
现在韩锐被抓进了大理寺,她就更要万分小心了。
韩老夫人始终在大厅呆着,她已经熬了一夜,此时精神不济。她原以为嫁妆单子都毁了,便是万事大吉,纵火之事顶多是得些猜疑罢了。
听到儿子被带走的消息,她心底便是一个咯噔。人进去容易,想出来却是难了。
能救他儿子的,恐怕不是三皇子。
赵宸和韩攸宁回了议事大厅。
赵宸脸色阴沉,抓起桌上的茶壶,连倒了几杯喝下去。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祖孙,冷声道,“大理寺办案,孤干涉不得,你们求也没用。”
赵寅道,“皇兄不若先让大理寺查案,待有了确凿证据,再抓韩锐也不迟。定国公可马上就回来了。”
赵宸目光一横,“三弟不顾事实,如此热心说和,是为了谁?”
赵寅也不回避他的目光,定定道,“大哥最近行事激进,难免惹人非议。”
赵宸目光在赵寅和跪地的韩清婉之间逡巡,周身的寒气愈发浓重。
他冷笑,“孤若一味忍让,有些人恐怕要无法无天了。”
赵寅道,“皇兄言重了。皇兄地位稳如磐石,无人敢对你不敬。”
赵宸紧紧盯着赵寅,“三弟可知,孤最痛恨的是什么?”
“臣弟不知。”
赵宸一字一顿道,“孤最痛恨的,就是被算计。”
赵寅心惊于赵宸眼中汹涌的戾气,似要将他生撕了一般。
他站起身,拱手道,“臣弟万不敢算计皇兄!”
赵宸仰头将手中的茶喝了,冷冰冰地说道,“三弟如此惊恐作甚,孤只是与你闲聊。”
赵寅又是躬了躬身,坐了回去,拳头却是紧紧攥了起来,手背青筋暴起。
韩清婉见赵寅的相帮非但没有起作用,反而引起了太子对他的猜忌和不满,心中反而燃起了希望。
太子还是相信凤凰命的。他是在忌讳三皇子对她起了心思吧?
那么不管过程如何,她还是会入主太子府。
韩攸宁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宸。
此时的他,分明是与她成亲后的模样,阴鸷,森沉。
他和赵寅分明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在前世是两三年后的事。
是因为赵寅几次三番帮韩清婉的缘故吗?
前世赵寅伪装的甚好,无人将他与韩清婉产生什么联想。
卫霄进了大厅,后面跟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
卫霄禀道,“太子爷,刘知府带到了。”
刘知府战战兢兢上前,跪地请安。
赵宸淡淡扫了他一眼,“刘大人手上空空,是孤的侍卫没把话带到吗?”
刘知府结结巴巴道,“回殿下……嫁妆单子没找到……”
昨日庆春楼的事他听说后,就一直坐立不安,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没成想怕什么来什么,惨的是永平侯还不在,无人保他。
他就盼着韩老夫人能为为他说上几句好话,或许还有些希望。可在见到跪在地上的韩老夫人等人时,就觉得事情似乎不妙。
“没找到?”赵宸淡声道,“是被烧了,还是被偷了?”
太子的声音虽散漫,可这调子明显是不对啊!
刘知府身上起了一层汗,硬着头皮道,“启禀太子殿下,十年前下过一场大暴雨,府衙不少房屋倒塌,文书被大水冲走了不少……先定国公夫人的嫁妆单子想必是在里面……”
赵宸笑了笑,“又是一个意外。四份嫁妆单子,两个被烧了,一个被大水冲了,一个丢了。三弟,你说该怎么办?”
赵寅看了韩清婉一眼,也无法再替他们辩驳什么。
他道,“但凭皇兄裁断。”
“好,那就孤来裁决。”赵宸道,“刘知府玩忽职守,先送去大理寺查办吧。发大水和起火也差不了太多,王大人,这个案子也交由你来处理。”
王少卿暗暗叹气,发大水和起火有什么关系?!
这两个案子,分明就是冲着得罪定国公和永平侯去的,太子这是生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