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暗骂自己脑子抽了不成,提什么神药!
她肃着一张小脸,“让王爷见笑了。”
赵承渊笑了笑,“炭火、茶水总有吧?”
“有。”
屋里红泥小炉上温着热水,韩攸宁冲泡了一壶菊花茶,给赵承渊斟上,又端了两碟点心过来。
“这里只有花茶,王爷将就一下。炭盆小女马上去吩咐。”
赵承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见韩攸宁要出门,提醒道,“你打算这么出去?”
韩攸宁这才想起自己的装束,衣裳还是湿的,身上还披着个帘子。
她又退了回来,在他对面坐下,“一会铃儿就回来了,王爷且等等。”
赵承渊淡声道,“就这么忍着也不嫌难受。本王就在这里不会乱走,你去换衣裳吧。”
韩攸宁坐着没动,忍着身上的黏腻湿冷,“这样挺好。”
赵承渊也不再劝,起身给韩攸宁倒了一盏茶,便拿起一块桂花糯米糕吃了起来。
咬下一口,他神色微动,抬眸看了韩攸宁一眼,就着茶水继续吃了起来。
他吃的优雅,可两碟子点心很快就没了泰半。
韩攸宁有些意外,通常男子不爱吃甜食,能勉强吃一两块已经算是极限。
她端过来点心,也不过是待客之道罢了。
韩攸宁道,“糯米糕吃多了不好克化,王爷不若等等,花厅那边想必已经为您备了席面。”
赵承渊又斟了盏茶,喝下去净了口,方说道,“味道不错,可是你的手艺?”
“小女闲来无事做的。”
作为一个资深吃货,韩攸宁时常要指点丫鬟婆子做点心,以达到她的刁钻要求,自然是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赵承渊垂眸看着碟中的点心,“本王上次吃这么好吃的点心,还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王爷过奖了。”
手艺被如此夸赞,韩攸宁还是很高兴的,不过感觉赵承渊难免夸张。
晋王府的点心她是尝过的,精致又好吃,自己做的点心,怎么也不至于到让他惊艳的地步。
“本王从不过奖。”
赵承渊说着话,转头看向门口。
铃儿推开门,一脸懵地看着房里的二人。
她方才见晋王救了小姐,便慌忙跑回来拿衣裳,想着在别人发现之前给小姐送去换上。
结果拿着衣裳去了,却没找着小姐的人影,亭子里倒是热闹的很。
她悄悄退了出来,四下里也没寻到小姐的身影。
她奇怪问,“小姐您是怎么回来的,奴婢怎没遇到您?”
韩攸宁一脸淡定,“我们绕的路,想必是岔开了。铃儿去端两个炭盆来,晋王在这里的事,莫要声张。”
铃儿一脸疑惑地退了出去。
炭盆很快备好了,摆到了西次间。
韩攸宁让赵承渊自己在那里烘烤衣裳,槅扇则重重合上。
铃儿忧心忡忡地随着韩攸宁回了东梢间内室,小姐这闺誉,是一点都不剩了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晋王竟在小姐闺房里宽衣解带,这若是传了出去,可比下水救人严重的多!
她一边服侍韩攸宁梳洗,一边打量韩攸宁神色,见她一如既往地平静,不由得开口问道,“小姐,王爷有没有说娶您的事?”
韩攸宁在手背上慢慢涂着药膏,那里是被刘夫人抓伤的,漫不经心道,“没有啊。”
铃儿不悦道,“王爷他看着也是稳重之人,怎就不能替您想想。按说像这种事,都要长辈去王府议亲,可老夫人和二夫人,又指望不上,王爷便该主动一些……”
韩攸宁笑,“你又来了,我都说了我不嫁他。”
她也看得出来,赵承渊也没有娶的意思,恐怕连纳侧妃的想法都没有。前世她死的时候他已经二十六岁,却后院空虚妻妾全无,估计他是那种断绝情爱的人。
而她呢,前世投入多深,便被伤得多深。她早已心如死灰,自也对情情爱爱没什么向往和幻想。
所以她该庆幸,救她的不是旁人,避免了纠缠不清。
铃儿又开始唠叨,“你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难保不会被人看到。若是传了出去,王爷是没什么,小姐您恐怕连嫁人都难了,总不能去庵里做姑子吧?”
韩攸宁笑,“做姑子有什么不好,泓泰寺的玄智大师还说我颇具慧根呢,每年都想多留我些时日在山上。”
铃儿撅着嘴道,“他是胡说,定是贪图您做的吃食才留您的。”
韩攸宁瞥了她一眼,“莫乱说话,大师是得道高僧,虽是贪吃了些,却也不至于这般没出息。”
铃儿小声嘀咕,“是啊,他出息可大了,上次为了诓您做点心,假装病了好几日呢!您不想嫁人就不想嫁人,也不必扯出什么得道高僧的话来。”
想起玄智大师,韩攸宁不禁莞尔一笑。
“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想嫁人。所以呢,以后你就不要提什么晋王了。”
隔着三重门的西次间,赵承渊身着雪白中衣,就着一个炭盆烤着。另一个炭盆上则搭了一个架子,锦袍铺在上面。
主仆二人低低的交谈声透过槅扇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