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帘子后方,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妇人走出,来到了林秋婉面前。
她一副下人婆子打扮,但在林秋婉面前却没有卑躬屈膝,反而用像是同晚辈般说话的语气问道:
“婉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摔了被子?”
林秋婉没看她,有些不耐烦地挥手让前来传信的下人退下。
等到房门关好之后,林秋婉才猛地看向这中年妇人。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跟我说话的时候要注意旁边!要是有别人在,就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怎么总是不听!”
中年妇人被她一阵呵斥后,面上带着几分委屈,不太乐意地说道:
“那不就一个下人么,管她干什么。”
她沉默片刻后,突然问了句:
“婉儿,你是不是觉得娘很烦,拖你后腿了?”
这中年妇人,赫然就是林秋婉的娘杜氏。
当初她从家里偷跑后,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后来阴差阳错地遇到了林秋婉,就跟在了林秋婉身边。
但林秋婉却不敢公布她的身份,只让她打扮成婆子跟在身侧。
对此事,杜氏早有微词。
自己女儿好不容易发达了,自己眼看着能享福了,可女儿却让自己去做下人。
如今更是连她说一句话都要管着,再这样下去,她还真成贱籍的奴婢了。
“婉儿,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当初更是为了你给全村人下跪,你现在开始嫌弃娘了?”
杜氏用一种遭到背叛的语气说着这些,眼眸中含泪,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秋婉听到这语气,听到这些话,心里越加烦躁。
“行了行了!你不要在我面前哭诉!我看着烦!
“是!你当初是为了我向全村人下跪了,可那又怎么样,最后放弃我的难道不是你?
“娘!我要不是看在您养了我一场的份上,您以为您现在能安安稳稳地立在这里?
“是谁当初被拐卖着做了奴隶,我把她救出来的?我说过我现在的身份不好和你相认,会坏了我的大事,你不听就算了,反而还用这些话来绑架我。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娘,有没有为我想过!”
林秋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既然你在我这边带着觉得委屈了,那你就回村去吧,我会派两个人给你,你回去好好探探林秋意他们家的家底,另外,再帮我做一件事。”
……
马车从官道上驶来,逐渐进入村里。
不远处,林秋鸣正同三两个流里流气的少年混迹在一起。
见着马车后,其中一少年就冲着林秋鸣扬头道:“快看,你三叔他们家的马车队,真气派啊。”
时隔两年,林秋意他们家马车已经从原来的两辆,增加到了现在的十多辆。
有部分被林正石用来跑生意,还有两辆在林秋意的主意下,成了镇上去县城的公车,这两辆马车都被改造过,能坐得下七八个人,起点是他们镇,终点是县城,中间还会经过其它镇去拉人,一天尽利润不多,就几十文,但却造福了周围好几个镇的百姓,大家都对他们家这事赞不绝口。
听到那少年的话,林秋鸣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马车队,在看到上面挂着的独属于林秋意家的标志时,眼带嫉妒地撇了撇嘴。
“他们这么张扬,迟早要出事!”
那几个少年也都知道林秋鸣和林秋意他们家关系不好,虽然是亲戚,但比陌生人都不如,对林秋鸣的反应见怪不怪。
又一人突然道:“我听说林秋原这次好像考秀才了,你们说他能考中吗?”
这话,刚好就撞到了林秋鸣的伤心处。
没等其他人开口,他直接了当道:“他肯定考不中!两年前他考童生那都是蒙的,能考中秀才就有鬼了!”
对两年多以前那事,林秋鸣还耿耿于怀。
当年报喜的人都来了他家中,眼看着他就是童生了,可突然间,一切就变成了林秋原的!
报喜的人转去了林秋原家,童生成了林秋原,村里人个个去给林秋原道喜,林秋原成了村里最得意的人。
而自己,被家里的老太婆骂,被剥夺了读书的资格,被那个死老头子弄着下地干活。
自己养尊处优的日子,彻底地被毁了。
当初要不是林秋原突然跳出来,那自己今年也应该能考上秀才了,一个月能赚好几两银子,哪里像现在这样,兜里一文钱也没有!
“他才读了几年书,以前连字都不认得的文盲,这辈子就是个童生的命了,他还想考秀才。”
“呵呵,他要是能考中秀才,我把面前这坨牛粪给吃了!”
那几个少年对视一眼后,嘿嘿道:“秋鸣老弟你是读过书的,还是去县城念过书的,那肯定懂得多,你说他没中,他就肯定没中。”
“就是!走,我们去那林家门口去看看笑话。”
这几个人嘴里这样说,却拿着一个撮箕将牛粪给勾了起来带上。
林秋鸣见状眼皮一跳,刚想转身回家去,就被那没拿牛粪的两人抓住了。
“秋鸣老弟,你这是干啥啊,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