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石先前还在激动,心想这郁家给出来的条件不错。
这样一来,他们家就不用跑去县城卖木耳了,直接给郁家就行。
可现在,自己女儿秋意读出这条坑人的条款来,他面色顿时就变了。
那河边树林里,哪里能出那么多木耳,还一年每天都要一百斤,给不了就要收回所有的钱。
这样一来,不是等哪天木耳少了,他们一家就相当于白干了吗。
这世上,还没这样坑人的生意。
气愤之余,林正石完全把林秋意怎么会认字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他沉声道:“这合约,我们家不能签!”
林秋意点头附和:“王管事,这合约恕我们家真的不能签。如果你们郁家真有诚意,我想应该不会拿这样的合约出来。”
语毕,林秋意和林正石转身出了门。
外面,周郎中见他们出来,上前问了一句道:“如何了?谈得怎么样?”
林秋意轻轻摇了摇头,将刚才那位王管事拿出来的合约条款说了出来,末了道:
“我觉得他们郁家没有合作的诚意,我们还是不跟他们合作了。”
这话一出,就连周郎中都紧紧皱起眉头。
郁家的人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也不相信那位会这样,一定是这王管事私底下搞的事。
“回头我再去问问郁家。”
林秋意“嗯”了一声,她看得出来,周郎中和郁家关系不错,她刚才告诉周郎中,目的就是让他将今天的事情告诉郁家。
她想看看,究竟郁家本身是这么个意思,还是这只是王管事一人的意思。
……
从周郎中院子里出来,林正石还准备去借车,却被林秋意给阻止了。
“爹,咱们今天就不去县城了。
要是郁家那边还有什么消息传来,咱们能直接卖给他们。
就算是郁家那边不买咱也不怕,反正都是干木耳,可以放很久。等积攒多了,咱们再拿去卖。”
林正石一想还真是这样,当即也不着急了。
回到家后,父女俩将方才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
林秋原在听到林秋意说看到了合约上的条款时,眼眸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杨氏听完后不悦地开口道:“那郁家来的人,咋就那么坑人呐。这不是叫我们白送东西给他们,回头还说是咱们不好么。
依我看啊,咱们还是别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那能当上富户的,有几个不是奸商。”
吃过饭,林秋意跟着杨氏去河边洗衣服,林秋原和林正石都背着背篓,直接去了树林子里。
小宝和小贝也都跟着爹爹和哥哥,还奶声奶气地说道:“小宝(小贝)也是家里的一员,也要帮家里做事。”
这个年头乡下洗衣服,都是用的皂荚。
每年秋天皂荚一成熟,老老少少都会爬树去摘,一家人一年的“洗衣剂”可全靠它了。
杨氏手中这些皂荚,还是以前偷偷藏在自家房里,搬家时候和衣服一起带出来的。
为何会偷藏,这还得感谢老太太李氏。
每年林秋意他们家都会摘不少皂荚回去,全都交给上房。
可每每杨氏洗衣服要用,老太太都会找各种理由不给她。
这时间一长,杨氏就留了个心眼,在交皂荚的时候,就只交上去一半,留下一半自己房里用。
若非如此,他们现在只怕就得用钱去买了。
干的皂荚打湿了,搓一会儿就会出来一些泡沫,杨氏就借着那些泡沫快速地清洗衣服。
林秋意也学着杨氏那样,可总觉得太麻烦了。
“娘。”林秋意突然开口问了句,“您说,要是有那种直接往衣服上一抹就有老些泡沫,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皂糕,那是不是能卖好些钱?”
杨氏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说的不就是香胰子么?
那东西太贵了,我还是听你二伯娘提起过,说县城里有些富贵人家在用,一块就得一两百文。
咱们乡下人啊,用皂荚就好了。”
杨氏说完继续埋头洗衣服,但她完全没注意到,林秋意在听到一两百文钱时候那惊喜的眼神。
居然那么贵!
肥皂的制作工艺并不算麻烦,而且她现在还有了冰块,制作出来一小块,造价也不过是两三文钱。就算加上人工费啥的,也才不到五文钱成本。
香胰子卖一两百文,她就卖个七八十文吧,一块都能赚不少钱。
要是大量制作,又大量销售,或许,这成本能降到更低。
到时候,还不是财源滚滚!
当即,林秋意放下手中的衣服,告知了杨氏一句:“娘,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拔腿就跑。
杨氏还当她是洗不惯衣服,觉得无趣跑回家玩了。
看着林秋意那如同箭头一般的身影,杨氏轻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话语间,是浓浓的宠溺。
林秋意一回到家,立刻就将那背土都搬了出来,又拿了一只装了水的大桶。
她要提取硝石!
上午,不少人都在地里劳作,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