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纳特走后的这一天与前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宾利姐妹意思意思的上楼看望了一下简,说了几句旁人见着病人都会说的那几句,便收起了她们担忧的神情下楼去了。
简的状态较之前天越发好了,瑟西觉得她明天就能出房间走走了。
晚饭过后也是一样的无聊。赫斯托夫妇和宾利先生又凑在一块儿打牌了,他们今天倒是换了种玩法,可惜伊丽莎白和瑟西依旧没有要加入的兴趣。
宾利小姐也没去打牌,她忙着去缠正在写信的达西先生,简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与他搭话。不是夸他写信流畅,就是夸他字迹整齐,再来就是夸他竟能写出如此动人的长信。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达西偶尔应一句就使她仿佛得到了什么激励似的,说的越发起劲儿。
一旁看书的瑟西现在只想再把这个聒噪的小姐嘴巴封上一回。不管怎么说,这位达西先生起码耐性了得,能受得了这个段位的喋喋不休也是一份本事了。
“我听说乔治安娜的竖琴又有了进步,我可真是为她高兴。”
“请务必替我转达我对她的思念之情,真期待能早点儿再见到她。”
“乔治安娜上回寄给我的用来装饰茶几的图案真是好看极了,比我在格兰特小姐那里见到的还要漂亮的多呢,请务必替我转达我的喜爱之情。”
瑟西这一页已经停在那儿许久没翻过了,她一手摁着书页,另一手轻轻扣着椅子扶手,指尖弹动了几下,转瞬间好几个咒成形又消散。忍耐忍耐,不要跟智障计较。瑟西木着张脸。
好在被疯狂挑战忍耐极限并不止她一个。达西也终于受不了了,他不得不停笔,微微抬头,委婉的推拒道:“请允许把你的喜爱留到下一封信里,我这封可实在写的够多啦。”
然而对于宾利小姐来说,达西搭理她就是她最大的胜利,她完全没半点儿吃了个软钉子的不自在,反倒愈发神采奕奕起来:“反正我下个月就要见到乔治安娜啦,我与她亲自说也更好些。”她先是自行铺了个台阶踩下去,又起了个新话头,“不如我来帮你把笔修理修理吧,你可写了许久啦,我在修笔方面可是一把好手呢!”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常常是自己修理的。”达西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再度低下头去写信了。
许是觉得达西到底还是搭了她的话,宾利小姐瞧了瑟西一眼,眼里是隐晦的得意。
不,并不能理解你到底在得意些什么。接受到眼神的瑟西面无表情的抵了抵后槽牙。
很快,宾利小姐就不满足于只在口头搭话了,她渴望一个更大的舞台施展身手,于是她瞄上了不远处的钢琴。
但她偏不直说自己想弹钢琴,她状似无意的看了那钢琴一眼又一眼,直到成功引起达西的注意。
事实上达西想注意不到都难,眼前这个人就差把“我要弹钢琴”写在脸上了,频繁扭头的动作,还有她一遍遍提到的诸如“房间内是不是太安静了些”之类,达西要感觉不到她究竟想说什么就是蠢了。
正好,宾利小姐要是去弹琴他说不定还能清净会儿,于是他乐得开这个口:“不知能否请小姐们赏赐些音乐听听?”
“哦,当然,当然。”宾利小姐立刻接了话头,她明明迫不及待去展现一番,嘴上却还要虚情假意的去邀请瑟西和伊丽莎白,“卢卡斯小姐相比琴技高超,不如您先请吧。”
瑟西慢吞吞的盯了她一眼,想象着若她当真来开这个头这位小姐不知要气成什么模样。反正她钢琴勉强只能算是会弹而已,卢卡斯爵士费心请来的家庭教师并没有能够从瑟西身上挖掘出什么有用的艺术细胞。
于是她眨了眨眼睛:“我的琴技并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她说话是慢慢的,像是在斟酌该用什么词汇,“所以您请就是了。”
明明她的话听着软绵绵的,人也没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来,宾利小姐却偏偏觉得后背一凉,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似的。
但她只当是自己错觉,兀自愉悦的坐上琴凳,是首意大利风格的曲子。赫斯托夫人牌都不打了,起身去为妹妹伴唱,似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坐在那儿的瑟西和伊丽莎白比下去。
坐上了琴凳的宾利小姐就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几首意大利曲子后面是首活泼的苏格兰舞曲。
瑟西并不在意她到底都弹了些什么,只要她不再说话,这个房间的环境就很不错。起码她又可以专心看她的书了。
伊丽莎白也是松了口气的表情,之前宾利小姐重点都放在达西身上,偶尔火力转移也是针对瑟西,她想插话怼都不便出口,可把她憋得够呛,这会儿见宾利小姐总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消停了,便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上做着的伙计上。
时不时两人低声的交流两句,气氛相当和谐。因此当达西先生站到瑟西跟前的时候,瑟西很迷茫。
她看书看的好好的眼前突然出现两条腿说实话很吓人的好吗。
“卢卡斯小姐,你是不是很想趁这个机会来跳一次苏格兰舞?”他不仅站定在瑟西面前,还开了口。
瑟西于是只好把视线从书移到这位长腿先生的脸上。他也未免有点儿太高了,瑟西暗暗想着,害她要把头扬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