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时候没能完成指标,那下场可就……哈哈,你们自己去想吧!”
随着沙哑的伦西腔声戛然而止,房间内因全神贯注聆听而仿佛被石化的二人终于是有意识地动弹了起来。
“这帮恶棍也太狗日的不把卡伦警察放在眼里了,竟然敢嚣张狂妄的做出这样的挑衅。”一张口,急性子的石立便攥紧拳头爆起了脏话。
“唉,没办法,他们盘踞的优势实在太大了,毫不夸张的说,单凭现在处于我明敌暗的被动形势下的警察们,根本瞧不见任何能够在不伤亡一个人的前提下破局的可能,”已然离开沙发床,而开始在房间里反复徘徊的我,一边叹气,一边思索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推测出暴徒们实施挟持的真正意图,并想办法搞到警方求而不得的信息,通过某种方式悄无声息地传递出去!”
“嗯?杨轩你说什么,真实意图?难道你刚才没有听到那厮在广播里说的吗?他要警察在三个小时里凑十个亿的赎金,这难道不是他们组织犯罪的最终目的吗?”察觉到疑处的石立立刻收回眺向窗外的视线,转过身来问道。
“拜托石立,动动你的脑筋想一想,在卡伦这样中小规模的县城里只给仨小时,你觉得有机会凑齐十亿维塞币的现金来吗?而且我之前上网查过,总价值高达一亿的面额百元的纸钞,堆在一起差不多有一吨多重,那十亿的相当于十吨重的现金,他们又该怎么运走呢?”
“所以他才要求警方用一百辆警车来平均搭载啊!”坚信自己判断的石立反驳道,“依我看来,暴徒们最后会各自四散地挑选逃脱路线,随机选取那包围的一百辆警车的几辆控制,然后一并开走,取走十亿现金的一部分。”
“你当真这么认为?如果你是挟持犯的一员,你会选择和自己的搭档,依托人数优势一起行动,还是企图冒巨大风险,只身逃离警方严密的包围圈呢?而且使用的还是有极大概率被装上追踪器的警车。”
“呃,这……”一下子就被说服的石立,语气顿时吞吐了起来,“这么说的话确实奇怪,可暴徒的目的如果不是金钱,那会是什么呢?他们又为什么要编织这样的谎言,难道只是想单纯的戏弄卡伦警察吗?”
“目前尚不得知,”我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由一帮和毒品打交道的罪犯组起的队伍,舞刀弄枪的大动干戈,意图绝非是常人所能想到的物质条件这么简单,没准……”
不知为何,此时的我无厘头地联想到了先前在张升叔面前提过一嘴的“毒枭落网”的信息,竟一时停下了脚步,凝屏住了神情。
而正当我打算沿着这倏然乍现的思路继续深入的时候,一旁似乎满脑子都是问号的石立却再一次吐露出了自己的虑疑。
“好吧,是这么个理,你成功说服我了。哦对了,杨轩你刚才还说了‘警方求而不得的信息’对吧,那指的又是什么呢?”
一眨眼的工夫,便令我即将在脑海中开展的新一轮风暴平息。
“很简单啊,你想想看,既然暴徒开出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条件,言辞间也没有夹杂哪怕一丝寻求谈判的语气,那么警方下一步的行动,将一定会往武力突破的方向谋划。
他们会出于放松敌人警惕以及宽慰学生家属的考虑,至少在表面上配合犯人提出的要求,比如准备一百辆警车,并均匀地停在学校的周围等等。
但在私底下,他们会迅速沟通武力部门,基于能集罗到的所有信息,制定容错率最高且最有效的潜入方案。
而这当中最重要的信息,便是挟持犯们分散在学校内的具体位置。受制于视野遮蔽和刚刚被局限的禁空令,此时的警方应该彻底失去了摸透校内情况的可能。
要知道对于一帮全员配枪的暴徒而言,任何一个犯人在行动中没能被第一时间控制,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地引起不堪设想的后果。所以能否收集到犯人们的站位信息,就成了破解死局的关键。”
伴随着窗外再一次响起警方的扩音器声,见不得石立蒙鼓的我一股脑儿,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了出来。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我们俩接下来需要像老鼠一样偷摸在学校里乱窜,完整记录下每一名暴徒警戒的位置,然后再跑到校外把信息交给警方吧?这风险未免也太……”石立的脸上写满了为难。
“怎么会,你难道忘了,学校里还有多到数不清的监控呢!如果我猜的没错,暴徒侵入学校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的目标一定是位于综合楼的监控室。根据学校往常的安排,没有考试的白天,一般都不会派人常驻在那里,所以控制起来并不费力。
而占领监控室对暴徒们而言,有着以下三个好处。一是防止有人临时来监控室从而阻扰到他们的挟持行动;二是挟持完成后可以通过监控来管理全校的师生,而非死板的用一人看守一班的方式,大大增加了与警方对峙的容错;
最后一点,就是在分散人员守卫校内通道的时候,可以通过监控来保障各成员的安全,一旦发生异常就能在第一时间告诉所有人,及时调整防备的策略。”
我滔滔不绝道,毫不卡带的样子,简直就像自己正是暴徒的一份子一样。
“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