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光幕如同镜子一样倒映出了远方的景象————
地平线的尽头,
聚集了一团阴云,那是行军部队激起的尘土,透过烟尘,内瑟斯看到了盔甲与战矛反射的晶亮阳光,听到了擂鼓的敲击与军号冲天的尖鸣。
庞大的阴云占据了十几里的天际线,烟尘卷着风沙,渐渐显露出巨型战兽的身影。
巨大的骨质鳞甲,锋锐弯曲的獠牙,可以毫不费力的推平维考拉的城墙。可它们却被粗壮的绳索拴在轭上,被人拿着刺棒驱赶。
驱赶他们的,是一群群衣着打扮各异的部落战团。他们举着各式的图腾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城市进发。
游击手、骑射手和手拿鳞盾与重斧的战士...花花绿绿的至少有五百人。
内瑟斯很清楚,这些人并不属于同意部落,若是平常相见,必然会拼个你死我活。
可他们仍旧聚集在了一起,
这让他意识到,一个意志正统领着他们。
穿过团团阴云,即使隔着十数里之遥,内瑟斯依然感知到了阴云中央盘踞的那一团充满邪恶黑暗的强大能量。
那股能量,曾在千年前覆灭了一个伟大的帝国,被他和兄弟联手封印。
可不久之前,伴随着太阳之城的地动山摇,
那个恐怖的家伙又重新出现。
“泽拉斯。”
内瑟斯喃喃轻语,道出了他的名字。
同时,太阳圆盘的蓝色幽幕上,也映出了一口远古石棺,石棺上缠满了封印着符咒的锁链,而锁链的正中,正是泽拉斯————
忤逆之人,古老帝国覆灭的成就者。
虽然手臂胸膛和大腿上缠满了锁链,可泽拉斯却依旧安然自若的高居于王座之上,
轻轻一抬手,所有部落的大长老便齐齐聚集在了他的座下身旁,
一个个跪伏在巨兽粗糙的背脊上,低着头颅任由颠簸不断,却连动也不敢动弹一下。
“我的信徒们,去,去维考拉城,将我要的人找出带到我的面前,胆敢阻碍的人,统统将他们送去冥土轮回!”
幽幽蓝火闪耀,被泽拉斯目光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惶恐的伏低了身子口中应是。
没人敢去问泽拉斯要找的人是谁,也没人敢忤逆泽拉斯的要求。
这些平日里在各自的村庄聚落里说一不二的长老们,在泽拉斯的脚下却卑微的不如一只爬虫。
当泽拉斯的命令下达,他们只有照做这一个选择。
战兽在距离维考拉城一里的地方停止了前进,身着花绿服饰的兵士们自战兽身后鱼贯而出,挥舞着武器朝维考拉城发起了冲锋。
而坐在巨大战兽背上的泽拉斯望着这一切,眼中却充斥着无尽的黑暗。
千年的幽闭,虽然无法磨灭一位天神的生命,但却可以改变他的心性。
在那封闭的地下,刚刚成神的泽拉斯没有迎来想象中光辉与荣耀的时刻,却被迫与一个疯子关在了一起,
那个只知道战斗的家伙,让泽拉斯心中充满了无可压抑的疯狂。
两神被封禁了一千年,也战斗了一千年。
凭借着飞升后近乎无敌的神力,他压制了声名传播了数千年的大英雄雷克顿,
可他却无法逃离那片空间————那处‘地牢’。
在无尽的战斗与绝望中,泽拉斯的性格走向了偏激。
他变得冷酷残忍且刻薄,凭借着持续不断的引诱,他成功逼疯雷克顿并将它引入了堕落的歧途,视曾经至亲的哥哥为仇敌,
而在重回地面世界后,
泽拉斯的心中更是生出了不该存在的野心,比如————取代阿兹尔的地位。
这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恕瑞玛的皇帝,也并非只在具有悠久历史和荣耀血脉的家族中传递。
至少泽拉斯就曾在皇室的秘密书库中看到过一位被记载为‘暴君’的皇帝耐祖克,
在曾引发巨大危机的艾卡西亚战争后,身为以绪塔尔元素法师的飞升者耐祖克囚禁了因为哥哥病死而刚刚继位的年幼皇子,篡位登基并被记载入了恕瑞玛帝国史册。
而如今,泽拉斯亦是飞升者,
在帝国覆灭千年的当下,他为何不能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御座?
当然,泽拉斯心中清楚,作为直接覆灭了帝国的最大凶手,他的野心很难得到其余飞升者们的认同,
虽然他自信力量无可匹敌,
但想要统治帝国,建立一个不输于曾经恕瑞玛的伟大国度,泽拉斯又必须依赖那些飞升天神的力量。
所以这一切就需要一个‘引子’,
而这个‘引子’,现在就在远处的维考拉城中。
如同内瑟斯不远万里来到维考拉城一般,飞升血脉之间的独有感知让泽拉斯知道,在维考拉这座城市中,存在着一个飞升血脉的后裔,
她是帝国高贵之鹰的后裔,血脉中隐藏着诱人的力量,
而泽拉斯更知道的是,她身体中的另一半,流淌着比鹰更加高贵的血统。
那是帝国之初建立者的血脉,是那位被称作‘战争皇后’的瑟塔卡流传下来的血脉。
战争皇后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