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极剑派的剑客从远处行来,衣袂飘飘,剑出如龙。
在燃着乌烟与大火的村落里,在千百年的安宁中,诺克萨斯与艾欧尼亚进行了一场,也许没有其他人知晓的战争。
士兵排成排,举着盾矛向前冲锋,持剑客以剑击之,
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
浓烟熏染了衣袍,大火灼烧了兵甲。
一列又一列的士兵死在无极剑术之下,可是在指挥官的呼喊声中,下一列士兵又赤红着双瞳冲了上去。
血与火,似乎是这片土地的主旋律,呐喊与哭嚎消逝在狂风呜咽之中。
每死去数十个诺克萨斯士兵,才会对一位无极剑派弟子造成损伤,每死去一位剑客,都会换来一方欢呼,一方红眼。
而直到无极剑派的索伦与穆兰持剑加入战争,
诺克萨斯人才再一次的见到了那惊才绝艳的剑术,而尤里安也见到了让锐雯茫然消沉的源泉。
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
双剑齐出,风静,云惊。
“果然是...很强大的剑术。”站在远离战场的角落,尤里安望着刚加入战场的两个老人,好似云中漫步一般直接冲入诺克萨斯军阵之中,在无数刺来的刀剑矛戟下辗转腾挪,随后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染血。
那份轻易,那份收放自如,让尤里安暗自心惊。
“这样的人,以我的实力,能够取胜么?”
尤里安缓缓摸上了腰间的匕首,目光随意的瞥向一旁倒塌的房屋,横断的门梁下一个艾欧尼亚人捂着染血的腿止不住的抽气呻吟。
可是当他对上尤里安冷漠的双眼时,口中的呻吟声竟然不自觉的噎了回去。
眼中带着惊恐的神色,目视着尤里安左手抚匕,右手抱箱从他的身前走过。
直到他走出了很远,才好似突然活了过来一般大口的喘息咳嗽着。
由于尤里安身负重要的任务,所以在战场上的职能,就与普通的士兵亦或是那精英的百人队不同,也相对来说更加灵活一些。
沿着村口的大路一路向前,不知不觉间,尤里安的身上和头上,已经覆好防护服。
沿路走来,大道上满是倒塌的断木碎石,以及烧焦的植被。
氤氲魔能的土地已经见不到往昔的美丽祥和。
而稍后,他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更加的残忍。
...
战争,为了什么。
尤里安一直在思考。
德玛西亚人告诉他,为了国家荣耀。
而诺克萨斯的长官则说,是为了让帝国的百姓获得更多更好更肥沃的田地。
尤里安不由得回忆起儿时。
那时的他刚刚有了记忆,还不过是个蹒跚儿童。
那时的特里威尔城刚刚纳入帝国的版图没有几年,土地一片残破荒芜。城镇及周边的乡村,时不时都会有一些心有企图的人来这片土地捣乱。
他印象深刻的某一个夜晚,
吃过了晚饭,在燃着的壁灯的照耀下,他和锐雯两个人趴在横着的木几上,一边看着阿兰妈妈做着针线活儿,一边泛着迷糊。
可是就在他止不住的打着瞌睡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喊。
声音很急也很大,让他一下子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而原本坐在老爷椅上抽烟的伊沙老爹却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拖着有些半跛的脚,从一旁的箱子里抽出一把长剑就冲了出门。
而阿兰妈妈则在第一时间搂住了他们俩,熄灭了壁灯靠在了墙角,手上也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把短剑。
随后大门就被紧紧的关闭,两个小孩瑟瑟发抖,妈妈一边低声的安慰,一边不住的透过窗纱看着窗外。
那一夜,喊杀声很大,
那一夜,当伊沙老爹回家的时候,尤里安看见了他身上满是鲜血的衣袍,也闻到了那让他呕了一页的血腥味儿。
他不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可是,从那天之后他就生病了,身体也每况愈下,弱不禁风。
这样的事情前前后后,在他的儿时发生了许多次,
而随着诺克萨斯军队的进驻,这里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土地从荒芜到青葱满山岗,农房从一间两间,到一个大大的,足足有十几个套间的大院子。
家里的伙食得到了改善,他也不会再每天吃有些发硬的馍馍了。
他的家得到了土地,他很满足,周围的叔叔伯伯们的家,也有了土地,日子似乎也就在这样的时间里慢慢的流淌。
从南到北,从西到东,诺克萨斯已经有了整个符文之地最庞大的疆域,规模最大的兵团,有了赫赫盛名,
可是,一直到他将要二十岁的当口,帝国扩张的脚步,却依旧没有停下,从冻土冷风的北地,到炙热炎炎的恕瑞玛,而如今,又到了魔法的发源地。
帝国的土地,到底要如何,才会足够呢?
作为一个兵,一个诺克萨斯体制下的士兵,一个有一对儿军人父母的孩子,也许尤里安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每每看到倒在地上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总是会心存不忍。
尤里安的目光看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