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溢出的鲜?带着浓浓的腥气,很快就将瓶子连同锐雯的整个手掌染得?红,而更让她焦急的是,流出的鲜?已然从鲜红变得暗红,其中更是有隐隐的碎末。
这是一个可怕的信号,
这意味着,尤里安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一定的程度,在体内横冲直撞的魔力,已经伤及了他的脏腑。
紧紧搂着尤里安的身体,锐雯的脸庞写满了焦急和无措。
“尤里安,尤里安你振作一些,咽了这些药丸,你很快就会好的!”眼前的状况已经让锐雯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木瓶子贴在尤里安的嘴角,可是锐雯的手指却一直在颤抖,
“该死,该死,该死!”头一次,锐雯口中吐出了脏字,几番的尝试,倒进口中的药丸都被尤里安不自觉的吐了出来,
过多的失?,让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锐雯不停的咒骂着,眼泪却在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
混合着鲜?,将她英气的脸庞染成了大花脸。
尤里安是她最亲近的人,这毫无疑问。
从记事起,两人就在一张床上。后来懂了事,他也是她最好的玩伴,最听话的跟班。
有时,回想起从前,锐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曾经有一次进城,锐雯看上了一件花衣,眼巴巴的站在摊子前,却最终因为没钱转身离去。
可是当尤里安偷偷摸摸窜到她的房间里,举着花衣服给她的时候,锐雯过了很久才知道,他偷了老爹的钱,被老爹揍了个半死。
尤里安的身体从小就不好,而比起来锐雯似乎是天生的战士。
小时候,因为身体壮实,锐雯总是觉得饿,可是那时的特里威尔并不太平,才并入帝国版图没有几年,德玛西亚人的军队经常犯境,时不时的还会有流寇强盗来袭,农场的产出只够勉强温饱,还要分出大半给家里的顶梁柱伊沙老爹,哪里有多的食物。
尤里安就偷偷的从阿兰妈妈的厨房里偷吃的给她,被发现了却梗着脖子,任由阿兰妈妈气的拿藤条抽他屁股,可是看到她在一旁哭,尤里安一边哭嚎哭到花脸,一边却还冲她挤眉弄眼皱鼻子逗她发笑。
而到了后来,年龄大了些,特里威尔也安宁了下来,可是她饿的发慌的事情却好像刻在了他的心中。只要一有空闲,尤里安就会偷溜去厨房给她带吃的。
只是那个时候,家里早已过了缺衣少食的年代。
锐雯任性的想要学习剑术,还因此忽视了他,尤里安跟她闹了别扭,可是看到她身上留下的伤口时,他却又安静的坐到她的床边,为她涂抹上药包扎绷带。
锐雯想成为一名军人,尤里安却没有这个天赋。可是只要她开心,他就愿意流着汗咬牙坚持。
后来,尤里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被伊沙老爹臭骂,锐雯曾经一度以为他坚持不住放弃了,甚至就连伊沙老爹也没有强求。
可是现实却是,尤里安在十二岁的那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家,
因为什么,锐雯心中清楚。
六年一晃而过,没人知道,当锐雯再见到尤里安的时候,有多么的激动。
听着他的故事,感受着他六年的艰苦努力,锐雯在高兴与骄傲的同时,还有一丝感动
不只是因为亲人重逢,更是因为他多年以来为她做出的努力。
锐雯觉得,她是幸运的,
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伊沙老爹和阿兰妈妈对待她却比亲女儿还亲,
最重要的是,她有尤里安,
时时刻刻想着她,对她好的尤里安。
而现在...尤里安生命垂危...
也该轮到我为他做些什么了。
握着木瓶,锐雯被鲜?和眼泪染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决。
“啪!”
手指从瓶口划过,瓶子裂成两截,瓶中的药丸滚落,落在了她沾满鲜?的手掌心中,锐雯望着被鲜?浸湿的药丸,一颗一颗,混杂着药香与腥气,锐雯一仰脖子,药丸尽数含在了口中,
抬起一只手,轻轻固定着尤里安的脑袋,锐雯低头,轻轻闭上了双眼。
俯下身子,发丝垂落,落在了尤里安的脸上,遮住了两人的面庞,耀眼的白发染上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一点,一点,再一点。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的拉近,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脸颊,带着些许麻麻的感觉,含着药丸,锐雯的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随着距离的拉近,就连呼吸之间都带着一丝凌乱。
近在咫尺的距离,锐雯能感觉到浓浓的气息,夹杂着汗味,腥气,让锐雯的螓首僵在了半空。
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隙,锐雯的双眸距离尤里安仅有数寸,紧闭的双目,昂扬的双眉,高挺的鼻梁,
不知何时,尤里安已经从那个跟在身后的“小不点,”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了。
我们,都长大了。
神情微微一晃,螓首向前,四唇相接。
世界安静了下来。
绵软的感觉从C间传来,一路传到心中。锐雯一个激灵,好似过电一般的触感让她不自觉的眩晕,好似在做一个长长的梦,温柔而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