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九醒过来的时候,头顶一片白茫茫,寂静无声。
她又闭上眼睛,缓了缓昏胀的脑袋,再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处帐篷里。
在床上。
衣服没换,胳膊和嘴角的血渍都还在。
还带着血的银色鞭子被掺成一团,在床头放着。
帐篷外边,是白天。
她清楚记得,自己昨晚强行释放的精神力,超过这具身体负荷,在司马泽明逃走后,昏倒在了外边。
谁把她弄进来的?
“樱樱?”
“孟澈?”
喉咙干燥的她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声。
依旧静悄悄的,除了远处鸟叫之外没有半点声音。
席九撑着身子坐起来,余光扫过床头看见那有一团白色被子,皱眉走过去掀开,就见里头是樱樱,此时闭着眼睛面色发白。
“樱樱?!”
席九连忙给她检查,发现人只是昏睡过去后,才松一口气。
这丫头还真傻,让她躲在这儿别动,还真是直到昏过去,都一动没动。
叹了一声,席九把人扶起来,弄到床上。
她想出去看看,拿起鞭子才发现下边还压着张纸条。
上边字迹潦草,但能看清。
[其它东西我带走了,人我也帮你处理了,这鞭子看你用的挺顺手就留给你,不客气。]
没有署名。
但右下角画着个绿色短发的小人头。
什么意思?
谁留的?
席九愣了愣,抬脚往外走,刚打开帐篷门,腿就被绊住。
孟澈横躺在门口,昏睡不醒。
席九蹙眉,弯腰给他把脉,没有生命危险。
她抬头朝外望去。
昨夜打斗,一地的人,一地狼狈。
可现在,干干净净。
席九跨过孟澈出来,才发现外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最起码,沈悸几人没醒,还都在地上躺着。
但司马泽明那四个属下不见了。
以及他们那些随身物品。
包括她盯着的鉴定身份仪!
沈悸等人还在昏睡,不可能是他们干的。
席九抬脚就朝着其它帐篷走去,一个个检查完,许志杰副导演工作人员,包括华诗妍这些艺人全都在。
受了司马泽明的昏睡草,又受到精神干扰,没有生命安全,但会沉睡久一点。
没有人醒过来的痕迹。
抛开这些来讲,昨晚的事像是没发生过。
那到底是谁干的?
还只把她送进了帐篷里?
席九眉心紧锁,倏地又想起那张小纸条。
小人头,绿色头发,还有那两颗尖牙。
这个形象……
跟一道身影相重合。
“花十里……”
是了,他一直就跟在周围。
感情她耗尽全力打了一架,让花十里捡了个漏?
她早就该猜到的!
席九轻舔唇瓣,磨着牙尖,没忍住的冲四周暴躁大吼,“花十里,我草你大爷!”
“噗咳咳咳……”
不远处树上,尚景被这一声嚎给吓一跳,刚喝进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呛的咳嗽起来。
等缓过来,看向对面树上那绿油油的人,“你昨晚把人送进帐篷里不会非礼她了吧?”
“非礼你大爷。”花十里站在树枝上,眺望着营地那边,风流的吹了下额前碎发,“她估计是太感动了吧。”
尚景信他个鬼,“我猜她是在骂你拿走了她的战利品。”
花十里轻笑一声,跳下树,“她醒了这片就安全了,走吧。”
“欸,我说,”尚景拿着水追上去,“你这一会针对,一会又帮她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花十里扯了根草叼嘴里,笑的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爷的心思啊你别猜。”
——
“这笔账我记下了!”
席九气的胸口发闷,脑袋还有些发昏,把鞭子和纸条收进空间里,去物资帐篷找了瓶水。
喝了两口水润喉,把嘴里血锈味涮掉后,来到沈悸身边,一口喷在地上躺着的几人身上。
没丝毫留情,一人踢了几脚,“天亮了。”
她可没那么好心,费力把人挪帐篷里去。
沈悸先醒的,一声闷哼,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席九。
“咳咳咳……”一阵咳嗽,沈悸从地上坐起来,望向四周,也皱了皱眉,“你昨晚……”
席九嚼着饼干,抬了下眉,慢吞吞道,“没杀你,算还你昨天救了樱樱。”
还有那块玉佩。
“不过,”她起身,拍掉手上的饼干渣,拿着水和吃的,回自己帐篷,“这次不杀你,下次就不一定了。”
“你没事吧?”
沈悸还在盯着席九背影看,身后闻青时醒了过来,掰过他肩膀抓住他手腕给他把脉。
从小就是药罐子,那时候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
但喝了那么多年药,又遭过几次劫难,他体内早就腐烂一团,全靠迦南学院的特效药吊着,从而对其他药物产生了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