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姿挺拔,穿着灰色的休闲线衣。
冷冷清清,病恹恹的,周身萦绕着郁气。
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
可那矜贵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
秦晓曼连忙迎上去,扶着他到屋里坐下:“你怎么出来了?”
“看看,”沈悸温声道,看着席素,视线却没温度:“这门婚事既是沈家求的,沈家自然不会退。”
秦晓曼一愣:“悸儿?”
席素目光冰冷,淡淡道,“沈家当然没资格说退,所以,现在是席家要解除婚约。”
她把退婚书扔在桌上。
语气里带着讥讽。
甚至还有傲然轻蔑。
这样的病秧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怎么能配的上他们席家公主?
婚书有两张。
一张是当年订婚时的,十几年过去,发旧的纸张有些泛黄,字迹依旧清晰。
一张是新纸。
新写的退婚书。
字极漂亮,一笔一划里都带着锐意。
仿佛,能感受到写它之人的恣意轻狂。
沈悸拿着翻看,桃花眼里寒气沉浮,对席素的态度也没什么反应,只淡淡道:“这可不像老太君的字迹。”
“这是我们九公主亲笔写的!”席素昂首挺胸。
席九?会写字?
还写的这么好看有气势?
笑话。
沈悸神色恹恹,抬眸,浓密卷翘的睫毛微扇:“想退婚也可以,我记得当年订婚时,我父亲还给了席家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是沈家世代祖传。
沈家就他这一个儿子。
还自幼体弱多病,羸弱不堪。
当年,沈家订这门婚事,把祖传玉佩当做礼物。
也足以证明,沈家对这门婚事的看重。
以及对席家的亏欠。
可谁又能想到,这席九长成了灾星。
听儿子说这个,秦晓曼仿佛找到了底气,登时开口:“是,既然要退婚,那就把玉佩还来。”
老太君没提那块玉佩。
席素皱眉:“那就当是沈家给九公主的补偿。”
席家一个下人,都能在沈家这么嚣张。
秦晓曼皱眉,这门婚事她极其不满意,“你……”
“那枚玉佩,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给未来儿媳妇的,”沈悸散漫无力的开口,漆黑如玉眸子里,让人看不出情绪,音线凉薄:“九公主既要退婚,那就应一起退,否则,谁知道她以后是不是还会有什么恶趣味。”
可能是话说多了,喉咙发痒,一阵低咳。
秦晓曼连忙给他倒水,“是不是累着了,要不这门婚事就退……”
沈悸抬手拦住她,喝了口温水润喉,笑里没有温度:“回去告诉席老太君,玉佩还回来,三座金矿,拱手相送。”
秦晓曼瞪大眼睛:“悸儿?”
沈悸只看着席素。
不过块玉佩而已,席家也不缺它一块。
席素思索片刻:“那沈家就准备好吧。”
目送她离开,秦晓曼才回神,看着沈悸满是心疼:“悸儿,就一块玉佩,给就给她了,婚事退了才是最重要的!”
沈家提过数次退婚,席家拒过数次。
席九耍过他们数次。
可沈家依旧想退婚。
总不能让身体本就不好的宝贝儿子,跟一个灾星绑在一起。
玉佩金矿和儿子相比,还是儿子最重要。
“这门婚事得退,”沈悸眸子半眯,眼底浮着阴鸷:“但不是这样退。”
“那你……”
“沈美人儿,沈美……”
就在这时,于贺骞的声音比人先到。
看见秦晓曼也在,神色一僵,嘴上立马改变了称呼:“悸爷,秦伯母。”
秦晓曼嘴角轻扯,但儿子对那称呼都没生气,她也不能说什么,叹了一声,“这外头冷,你们去后院说吧,青时说你得多休息,不能再累着。”
于贺骞拍着胸脯保证:“伯母放心吧,我照看着他呢。”
这位是帝城于家的少爷,纨绔的花花公子。
整天没个正形。
特别爱玩赶热闹。
秦晓曼对他并不放心,可儿子把他当朋友,她信儿子,点点头:“那你们去吧。”
回后院路上。
于贺骞虚扶着沈悸,低声问:“我刚才看见席老太君的助理了,她来沈家干什么?”
“退婚。”沈悸把手里捏着的婚书递给他。
“退婚?”于贺骞目露惊讶,看了眼婚书,下意识就觉得席九又在这儿耍人:“那位灾星这是又想出了什么新把戏?”
沈悸指指那张新纸:“席素说,这是席九亲笔写的。”
于贺骞一愣,看着字迹,噗嗤一声笑出声:“这字比我爷爷写的都好,席九能写出这字来?”
他爷爷,可是大夏著名的字画大师。
席九能写出来?
忽悠谁呢。
沈悸当然也不会信,回到开着地暖的屋里,慵懒地躺在软塌上,盖着毯子,才问他:“你刚才咋咋呼呼干什么?”
“啊!差点忘了!”于贺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