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虽然是水木双灵根,行事风格却毫无和风细雨之意,意外的雷厉风行。
前一天才说完要带岑妙妙一起下山,第二日清晨就出发。
翌日。
太岁带着岑妙妙快到山门时,风铃与另一个人已经在此久候多时了。
岑妙妙凑近时一瞧,这不是各峰招新那天穿绀紫宗服的那个亲传弟子么?
她没记错的话,如今唯一一个亲传弟子是无耀峰修行的杜思卿。
风铃的脸色不太好。
就在先前片刻,她刚把杜思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盖因他得知风铃要下山做悬赏任务便在无人得知的情况下提前出关悄悄跟来了。
待岑妙妙朝风铃扬了扬手,风铃这才扬起一点笑意来。
她面无表情向岑妙妙介绍:“想必你也听说过,这是无耀峰的杜师兄,死乞白赖要跟我们一起下山,赶也赶不走。”说着她又没好气地踹了杜思卿一脚,“说话啊,又哑巴?”
杜思卿朗眉星目,仪表堂堂,被风铃踹一脚也不见半点恼怒。
岑妙妙看着杜思卿对衣摆上明晃晃的脚印子视若无睹,走上前来,十分淡定地对她露出个友好的笑容来。
杜思卿:“师妹,路远,我护送,早归。”
他似乎许久不曾开口,说话有些磕磕绊绊,风铃看懂了岑妙妙眼中的疑惑,便自动充当了替杜思卿翻译一职。
风铃:“这个白痴的意思是去明月城路途遥远,他可以一路护送我们,能赶在你去剑墟前回来。他平时修炼总是一个人,闭口禅修久了,不大说话,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
岑妙妙:“那……”
风铃:“无妨,等他开口说一两天便好了。”
说罢,她又在杜思卿身后踹了他一脚,恨恨道:“一个悬赏罢了,也值当你提前出关,潜渊剑骨举世难得,倒是投到了傻子身上,当真让你糟蹋了。”
这下踹得十分对称,杜思卿的衣摆上,两个灰扑扑的脚印子相映成趣。
杜思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杜思卿:“你一人,身子差,不放心。”
风铃瞪了他一眼,“你这颗心啥时候放下来过?”她吹着冷风就开始数落起杜思卿来,“择选里替我跟别的弟子抢龙葵草差点被打死在秘境,刚到剑宗就拿郑师叔送的丹药装成糖豆全蒙我吃了,后来我下山试炼又把本命剑幻化成普通飞剑送给我用。”
岑妙妙:“杜师兄真好。”
杜思卿赧然一笑。
风铃伸出指头,在岑妙妙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戳了戳,“快别说了,都怪他比我亲娘还实诚的心!哪次我没被郑师叔提剑追出两百里地去!”
杜思卿:“答应伯母,我,要做到。”
风铃:“得了吧,我娘不过是叮嘱了一句,你已经扎扎实实、勤勤恳恳做了好些年,我赚够本了!现在剑术平平,跑得比谁都快!”
岑妙妙:哈哈哈哈!
从风铃和杜思卿的你来我往中,岑妙妙得知了风铃与杜思卿原本只是一个凡城外小村子里长大的孩子。
两人家里的父亲都在矿山里当苦力,双方的母亲因为这层关系经常来往,互送一些番薯吃食,彼此扶持,日子过得清贫朴实。
在来剑宗之前,风铃还是个只会拖着鼻涕在杜思卿身后跑,十足抠泥巴球的小屁孩儿。
直到那一日,剑宗上一代掌门严迅道君降临小村子。
满村子拜倒在地的凡人,直呼神仙下凡,包括从没见过世面的风铃和杜思卿。
严迅道君要带走杜思卿的时候,刚开始是被他拒绝了的。
后来答应了能把风铃也带去剑宗,杜思卿才松口。
临别时,风铃的母亲叮嘱了一句,被杜思卿一直记到如今。
……
一想到风铃还有拖着鼻涕的时候,岑妙妙嗤嗤直笑。
风铃看着她的腿,又想起岑妙妙平时一些行为举止,只能自己独自摇头,“算了,我身边怎么都这么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
要说岑妙妙这个小师妹吧,人软声娇,哪样都好,却像是只长了半拉脑子,大部分时候乖乖甜甜,少部分时候机灵狡猾、古怪刁钻,偶尔却又像个从不涉尘世的初生孩童。
有一回,岑妙妙兴致勃勃做好一桌子菜。
风铃战战兢兢不敢吃。
覃非琴凑近看了一眼,“啧,有天分,孟婆汤都不敢是这么个颜色。好心提示,”他扫了两人一眼,“别碰。”
风铃最后还是在岑妙妙巴巴地小眼神下尝了一口,她才明白难怪师尊说得那么意味深长。
当时差点就原地飞升了。
风铃仰天长叹:只有她一个正常人,人间不值得。
在她兀自可惜的时候,已经随几人登上了岑妙妙的飞舟。
杜思卿原本打算一个人去顶上的雀台导向,岑妙妙怕他无趣,便支使太岁随他一同前去。
“我跟你说,杜师兄这人就这样,婆婆妈妈惯了。”
“那也是只关心师姐,要是哪一日杜师兄追着别的师姐屁股后面跑……”
话还没说完,就听风铃怒喝一声:“头给他锤烂!”
砌玉门的飞舟质量上